但下一刻，秦穆的身影也在此刻落到傳送陣旁，口中鮮血不斷咳出，氣息萎靡到極致。
一種極端的沉重感，從眼皮傳來。
但他依舊咬著血，用出所有的力氣，‘望’向被光芒籠罩的傳送陣。
僅僅是目光望去，便耗儘他所有的力量。
因為此刻的他，連強弩之末、風中殘燭都算不上，隻能稱之為回光返照。
而此刻，傳送陣上的光芒終是微弱了下來。
然後，那裡有五道身影，憑空閃現了出來，三男兩女，令諸人很快便確定了身份。
果真是洛無書一行人。
原本喧囂的天地，仿佛都在此刻寂靜，無數道目光望向出來的一行人，最後彙聚在了最前方那一道白衣身影之上。
一個多月沒有出現在諸人的麵前，他的氣質似乎變得更加出眾，那俊俏的臉龐，棱角似都變得更加分明。
隻是下一刻，當那道身影的目光看到一旁瀕臨死亡的秦穆之時，那平靜的麵容，頓時劇變。
沒有半點猶豫，洛無書第一時間便蹲到秦穆身旁，將儲物戒中所有有助於療傷的丹藥通通取出，給秦穆吞服下去。
“沒用的！”秦穆道。
“不，你撐住，我可以給你煉製丹藥，我乃是天界第一煉丹師，必然能夠將你從鬼門關拉回。”
洛無書像是散失了理智，聲音不由自主變得哽咽。
實則，以他現在的境界，又哪裡能煉製出起死回生的丹藥。
“沒用的，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
秦穆說完，目光看向妖月與莫凡，“加入黑白學宮，你們後悔嗎？”
“永不後悔！”二人同時回應，聲音堅定而有力。
“好！”秦穆微笑點頭，目光又異常柔和的看向秦禾。
還不待其出聲……
“爹！”
此刻，秦禾早已哭成了淚人。
不僅是他，妖月與莫凡的眼中皆是湧出了淚水。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在黑白學宮的這些時日，秦穆教他們的不可謂不多，又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而且，看到秦穆耗儘最後一分力氣，守在傳送陣旁，他們又豈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是拿命，守護了他們歸來。
“多少年，你終於肯再喊我一聲爹了。”
秦穆那瀕死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悲涼卻又蘊含著無限滿足。
“爹軟弱了一輩子，終於是做了一件勇敢的事情。”
“我……不後悔……”
“爹！”秦禾撲到秦穆的身旁，淚水決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穆想抬手替秦禾抹去淚水，但根本沒有半點力氣，“無書，你幫我擦！”
“好！”洛無書點頭，伸手觸向秦禾那布滿淚痕的絕美臉龐，替其輕輕抹去眼淚。
而其自身，眼睛同樣一片濕潤。
“不要……哭，此時的我……很高興，壓抑了一生，終於要解脫了，你們……要替我感到開心。”
秦穆的聲音斷斷續續，但依舊是清楚表達了出來。
“無書……以後的黑白學宮，就交給你了，彆忘了你對我的承諾。”
秦穆看了眼赤血劍，“那是曆代院長的佩劍，你不能丟了它。”
“當黑白學宮屹立於元國之巔時，你要用它幫我斬了天位學院。”
洛無書雙指對天，聲音決然，“從此刻，那不僅僅是口頭承諾，更是誓言。”
“若違此誓，讓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秦穆麵帶笑容，“還有秦禾，那是我秦家在這世上唯一血脈，你不能讓它斷了。”
洛無書陷入了沉默。
“做得到嗎？”秦穆問道，聲音變得愈發的無力，“我……放心不下……秦禾。”
“好！”
隨著洛無書口中擠出好字，秦穆的眼眸在此刻徹底閉上……
天地間的氣氛略微寂靜，隱隱間，有一股悲傷之意籠罩。
…………
“小畜生們！”
葉擎天的聲音忽然響徹而起，“感人的一幕結束，也該繼續慘痛的現實了。”
聞言！
洛無書抬頭，望向眼前的一道道麵孔，俊俏的臉龐上，有著一抹令人心寒的猙獰笑容一絲絲的攀爬而起。
隱隱間，一種滔天的暴戾，自其體內爆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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