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望離開安興之後,竟然一天都沒在人前露過麵?!
再聯想慈青女製人彘的傳聞,確實很有可能被做成了人彘!
我心下一動,當著大麻子試探的眼神卻沒做出一點兒表情。
這群江湖人,或者說眼前大麻子的生存法則似乎永遠如此。
在這樣人的眼中,這樣的打聽不輕不重,但隻要稍有破綻,大概就會被抓到把柄
我掃了對方一眼,刻意似是而非道
“我那天把刀捅到他眼睛裡,正準備殺他,但師父瞧了一眼,就把我打一頓,將那個人帶走,你說我該不該打聽?”
“那男人憑啥能讓師父打我?”
“我就沒他重要?”
“你以為我為什麼不在堂口在這裡?”
原來是置氣!
難怪自家東家要發個什麼一塊錢的江湖追殺令通告所有人,這徒弟不在眼皮底下,又想保護自家小孩,不就是得搞點動作嗎?
大麻子恍然大悟,連忙討好道
“小東家年紀輕,想來不知道從前的事情,東家就是這樣的,我們也經常無緣無故挨沒事兒,沒事兒。”
我懶得理會對方,又伸手折了一個金元寶,大麻子仍然站在原地沒走,我不耐煩道
“滾。”
大麻子這回沒有利落的轉身滾開,而是下定了決心,搓了搓手,討好道
“小東家既然記掛這事兒,不如去咱們自家堂口裡麵看看?”
“通常東家出門都不會帶東西,而那些地下室裡的瓶瓶罐罐在東家出門期間‘養死’幾隻,也是常有的事情。”
“也算是給小東家出了口氣”
大麻子小心的抬眼瞧我的神色,我張了張口將原本的話吞回去,再將懷中沒有疊完的紙張一扔
“走。”
雖然我不相信慈青女會會將白北望留下來等我上門殺人。
但,我先前同樣沒有想到慈青女帶走白北望後,非但不會將養他,而且還將他製成了人彘!
萬一呢?
這可能性雖然極低,但還是值得一試的!
大麻子利落的開車將我栽到了慈青女的堂口,一間標牌為‘逢賭必贏’的棋牌室前。
慈青女的堂口門麵不大,加上坐落於老城區,所以乍一看有些破敗,隔老遠就能聽到內裡不時傳來麻將推牌聲,以及贏牌輸牌的起哄聲。
我下了車,都還沒進門,就被內裡衝天的汗臭味,食物味,以及滔天的煙味熏了個皺眉。
極有眼力的大麻子立馬上前替我拉開了不知沾染了多少陳年汗漬的暗黃色門簾,我深吸最後一口新鮮空氣,邁步踏入昏暗的棋牌室中。
棋牌室的內部空間比我想的要大的多,也混亂的多。
內部的情況,與其說是棋牌室,倒不如說是賭場。
入目之處,除了靠近門口裝裝樣子的幾張麻將桌,其他皆是賭桌,各色的籌碼堆疊在一起。
昏暗的燈光映照著或凶橫狂熱,或痛哭流涕的臉,隻要一瞬間的恍神,便會覺得在看一副從地獄中猙獰而出的惡鬼圖。
一個賭上頭的男人正甩著眼淚鼻涕,猛地看見大麻子,立馬撲了上來
“麻哥,麻爹,麻子爺爺!”
“怎麼今天不給我賒錢了?再借我一點兒,我能翻本,我一定能夠翻本!”
大麻子原本樂滋滋的迎著我避開人群往裡走,被這人攔住去路,頓時橫眉急道
“乾什麼呢!”
“沒看見小東家在這嗎?!”
“你撲我不要緊,要是撲到了小東家,你仔細你的皮!”
大麻子的嗓音不低,我正在屏氣的動作一頓,抬起眼來的時候,整個棋牌室內已經鴉雀無聲,數百道目光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