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問題就在這裡。”
“禁軍頂多留下三萬,剩下的都會加強金陵到杭州的防守。”
“禁軍你是知道的,就城內這一萬八千人,他們都不是對手。”
“當然,我沒把他們當敵人,隻是這支精兵畢竟沒握在朝廷手中。”
種師道冷笑一聲。
“在朝廷手裡?”
“李綱,你自己想一想,這些年是死在金人手裡的將士多,還是死在朝廷手裡的將士多!”
“葉國師兩次解汴梁之圍,在金國境內血戰一年時間!”
“朝中那些人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
“要是沒有葉國師拖著那些金人,金人怎麼可能一年才打來,慢則九個月,快則半年,金人就來了!”
“葉國師帶著那些義士,為我們爭取了至少三個月時間,然後呢?”
“我們做了什麼?”
“我們既沒加強各城的守備,也沒有招募新兵,反而把各路勤王的大軍解散了。”
“自廢武功!”
“北方淪陷,不知道多少百姓身死,汴梁破城,城外添了多少新墳!”
“葉國師殺的那些人,殺的好!”
種師道看著城中的熙熙攘攘。
“現在西軍的這些人在葉國師手中,汴梁就守的住。”
“真要是讓這些人聽朝廷的,李綱,你自己想想,金人下次來的時候,這汴梁還守的住?”
“官家自己都躲去杭州了!”
李綱聽了種師道的話,沉默了
作為主戰派的主要人物,李綱已經習慣了通過各式在朝堂上解決問題。
可種師道不同。
種師道是西北種家的人。
種家幾輩都在西北打仗。
比起李綱,種師道更像是純粹的武人。
兩人都不滿朝堂的種種政策,都希望在對抗金人的時候能出一分力,都希望能改變現狀。
可李綱心中,朝廷的存在在前,他希望朝廷本身做出改變。
而種師道,在看到有改變的希望後,不論那希望來自朝廷還是彆的地方,隻要有用,他都會支持。
用葉霄的話說,李綱是個改良派,種師道算是實用主義者。
“有什麼好糾結的。”
“現在葉國師有能力統領大軍抵禦金人,也有能力能擺平那些主和派,這對我大宋來說,不是好事嗎?”
“城中百姓自第一次金人圍城就惶惶不可終日,而現在,大家懸著的心,都放下了。”
“因為他們不信朝廷,但相信葉國師能救他們!”
種師道對朝廷的不滿積累了一輩子。
在西北的時候被朝廷猜疑,幾代人經營的西軍,先是被朝廷解散一部分,然後最精銳的秦鳳軍也大半折損在去太原支援的路上,要不是葉國師出手,種師中和秦鳳軍最後的精銳,必然全軍覆沒。
“種師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這些言論,夠判你謀逆!”
眼看著種師道越說越過分,李綱怒道。
種師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隨你怎麼說,我大病一場,身子骨大不如前。”
“大夫說了,我這身子,好在則活個年,要是不好,說不定明天就死。”
“我聽朝廷的,我這一輩子都聽朝廷的,現在老都老了,要是再不為我大宋的武人說幾句話,我這一輩子也過的太窩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