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羽在給這個塑像上過香之後,問道。
“有。”
“那大師您見過嗎?”
“不曾。”
“不曾見過為什麼您就說有呢?”
“在內心中的不安、憤怒、貪心等煩惱,都能被稱為魔。”
“哦。”言羽似懂非懂。
然後,樹枯僧人講述著這位能立廟的伏魔僧人。
伏魔僧人是當年幫助唐王打天下的僧人之一,功成身退以後便歸隱六須山繼續修行,這座山的山頂就是伏魔僧人的修行場所,那時候這裡還是亂石叢生的山頂,也沒有那道巨大的裂縫。
不知多少年後,伏魔僧人修到了武道頂峰,然後這時,戰爭殺戮的心魔也隨之強大到了自己不能壓抑的地步。
為了不讓自己一念成魔,手中的屠刀斬向了自己,山頂的也被餘波劈開,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心魔死了,自己也煙消雲散。
陳陌站在裂縫之上的拱橋,看著那光滑的峭壁原來還真是被人斬開的!
言羽沒有跟過來,陳陌這一次也沒有逼著她跟過來。言羽也不敢到過於邊上的地方站著,隻能在小範圍的地方轉悠著。
陳陌看裂縫看得入神,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放到自己腰間的刀柄上,也想著來上一斬。
“陳陌,回來。”言羽可憐兮兮的站在廣場上,呼喚著陳陌,她也不敢過去拉。
凝聚的視線散開,陳陌再次感覺到山風在耳邊刮過的聲音,鬆開手掌,陳看向言羽,小小的人在那直跺腳的看著自己。
陳陌走下石拱橋,回到她的身邊。
“怎麼了?”
“你看,夕陽。”言羽指著西方。
不知不覺,太陽開始落山了,火紅的餘暉,赤霞的天空,筆直的大山,相互映襯,變成一副極美的畫卷。
“那邊有凳子,我們去那邊坐。”
這句話不是陳陌說的,是言羽。她雙手捉緊陳陌的手臂,邁開自己沉重的步子,拉著陳陌,向著邊緣處的石凳走去。
“是不是得感謝我?”
兩人坐下,陳陌說道。
“不可能。”言羽的氣還沒有消去。
“那”
“彆說話。”
“”
火紅的夕陽緩緩的下沉,最後一點點的被天邊如同巨口的山影吞沒,最終隻剩絢爛的晚霞,然而這晚霞也沒能在來勢洶洶,披星戴月而來的黑夜麵前堅持多久,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光明敗給了黑暗。
“天黑了。”
陳陌抬頭看了看滿天繁星的天空。
沒有動靜。
陳陌側頭看去,斜靠著他肩膀的言羽已經睡著了,嘴巴微微的張開著,裡麵的口水在打轉,蓄勢待發的想要從嘴角“傾泄”出來。
“這都睡著了。”
陳陌無奈的搖了搖頭,動作輕盈的的把她背在身上。
“施主,你們這是要下山了嗎?”樹枯和尚走了過來,之前一直沒過來打擾他們。
“是的。”陳陌轉身看去。
“山上沒什麼吃的,請恕招待不周。”樹枯和尚歉意的說道。這個寺廟不僅沒有住宿的地方,就連吃的也很少。
今日陳陌他們上來的時候,那兩個背著竹樓下山的和尚就是拿吃的,此時都沒見人回來。
山上的僧人不是很多,而且這些人都是些苦行僧,對於吃的要求極低。
“無妨,一碗清水已是招待。”陳陌不介意的說道。
在與老和尚告辭之後,陳陌便背著言羽向著山下走去。
“阿彌陀佛,此子與我佛門很有緣啊,師弟,你說的不錯。”
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對於陳陌來說都不是什麼事,下了最陡峭一段路之後,陳陌便化身成一隻身手矯捷的靈猴,跳進了茂密的林子。
陳陌不打算回光華寺那邊了,乾脆在這山林裡找一個地方結廬而居,當一段時間的隱士。
“混蛋陳陌,以後出行,我一定要走水路,我要坐船,要坐那種很慢很搖晃的船,今日的仇我要百般奉還。”
睡夢之中,言羽囈語著,語氣之中還咬牙切齒著,看來今天被強製上山讓她刻苦銘心。
“既然如此,哪裡有江河我就躲著,讓你找不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