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若飛帶著什麼樣的心情過來的旁人無從得知，但他一定是帶著憤怒的心情離開的。
餘笙笑嘻嘻地和他說拜拜，轉頭就看見沐染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盯著她看。
“沐前輩，晚輩並非有意隱瞞您。”
麵對沐染，餘笙立馬換上一副乖巧的形象，仿佛剛才與關若飛對罵的是另一個人。
沐染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神情讓這個晚輩誤會了什麼，連忙擺出一副笑臉，道“彆緊張。你是他弟子這件事，我早就知曉了。”
“啊？”
“當了這麼多年靈符宗師，若不能從一名靈符師的繪符習慣中看出此人來源於何門何派，是不是有些辱沒宗師之名呢？”沐染說得淡然。
她的意思是，她第一次見餘笙，就從餘笙的繪符習慣中看出來餘笙師從關若飛。
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的餘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原來前輩早就知道。”
“否則你以為，我為何會在第一次見麵就將一生的心血贈與你？”沐染有些無奈。
真當她的畢生所得是大白菜，隨便哪個人都能送出去？
關若飛是餘笙的老師，她沐染又是關若飛的老師，如此算來她與餘笙也算沾親帶故，是以她才會選擇送出那份《靈符心得》。
“你現在是不是很好奇，我與關若飛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為何又在知曉關若飛是你老師的情況下，要你拜我為師？”沐染又說。
不得不說她是很懂餘笙的，每一句話都說在餘笙好奇的點上。
餘笙瘋狂點頭期待沐染說下去。
沐染也沒有掃興，將當年之事緩緩道來。
原來關若飛從小父母雙亡，被可憐他的沐染撿了回去。
起初沐染隻是將關若飛當成一個普通的孩子來培養。但漸漸的沐染發現，關若飛在靈符方麵頗有天賦。
晦澀難懂的靈符古籍，他看一遍就能理解，繁瑣難繪的靈符，他往往一次就能畫成，就連一些沐染都解決不了的靈符問題，他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方法。
發現天才的喜悅讓沐染毫不猶豫收下關若飛這個徒弟，此後十年傾儘一切培養。關若飛也沒讓沐染失望，二十歲便成為六星靈符師，是當之無愧的大陸第一靈符天才。
可惜好景不長，隨著關若飛年齡漸大，他對靈符的興趣不似從前，反倒對權力與地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開始遊走於各個名利場。
沐染很生氣，她告訴他，六大家族都是吃人的魔鬼，與虎謀皮不會有好下場。她當年就是因為看不慣六大家族的風氣才退出沐家加入仙靈學院的。
關若飛卻說“老師，有些罪不會消失，有些事非做不可。”
從那以後，兩人分道揚鑣。關若飛去追逐他的名利地位，沐染繼續留在仙靈學院與世無爭。
一直到今日。
“我想收你為徒，是怕你被關若飛影響太多，誤入歧途。”沐染說出自己的目的，眼中神色複雜。
她一開始的想法確實如此，但在長久的接觸中她也發現，餘笙與關若飛大不相同。眼前這個天分比關若飛還高的少女，前路仍然是未知。
聽完沐染的話，餘笙頑皮地笑了笑，說“道不同，終究是不相為謀的。”
餘笙這話說著好聽，卻沒有表明自己究竟與誰“道不同”。
或許是關若飛。
或許是沐染。
又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