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袁樞徑直的離開了現場,回到了皇家驛站之中。
“許、許都督,剛才那人他說他叫袁、袁樞?可是遼東的袁可立大人的”
李誌秋緊張到結巴的看著許顯純問道。
隻不過說到最後他聲音越來越小,他額頭上的汗水在不停地留了下來。
“你覺得呢?”
聽完許顯純的話,李誌秋都快要昏厥過去了。
現在袁家在京城可是最炙手可熱的家族,袁可立遠在遼東掌握遼東和建州兩州之地,手中握著大明大半的軍馬,深得朱有孝信任,可謂權勢滔天。
他兒子袁樞是朱有孝的學生,二十多歲已經是正四品的參將級彆,還被朱有孝賞賜了麒麟服,經常被朱有孝帶在身邊,也是朱有孝的一員愛將,深的聖寵。
每一項背景拎出來就足夠碾壓死他這個京兆府尹了,更何況這些袁樞都有,剛才他的幾句話算是把袁樞給得罪的死死的了。
現在李誌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擔任京兆府尹這幾年,知道京師臥虎藏龍,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行事,生怕一著不慎得罪了哪個勳貴,每件事情也都是戰戰兢兢地處理。
要不是今天的事情涉及了孔府,再加上他看著袁樞二十多歲,身上衣著也很是普通,大意了一會便是這般的結果,可惜時間沒有後悔藥,這時的李誌秋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李府尹,孔興奎你帶回去治療吧,這些人我要帶走,你沒意見吧!”
許顯純指著癱軟在地的孔興奎跟李誌秋說道。
“沒、沒意見,感謝許都督的救命之恩!”
李誌秋已經明白,剛才許顯純打他一巴掌其實是在救他,如果他在多說什麼激怒了袁樞,那一巴掌袁樞沒有解氣的話,即便是當場將他斬殺,按照他的背景,也沒有人敢說出一句話來。
“先彆謝得那麼早,這件事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地結束的,李府尹你要想清楚自己站在哪邊,剩下的還是自求多福吧!”
許顯純看著半邊臉腫脹的李誌秋,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完帶著一地的孔府之地離開了。
“來人,抓緊將孔興奎抬回孔府,安排醫師進行診治!”
李誌秋現在也隻能將孔興奎送回去,自己好好琢磨一下自己的出路了,這幾年他可沒少幫助孔府子弟做的事情擦屁股,如果這些事情被揪出來,恐怕他不是丟掉官職這麼簡單了。
不過好在他做事喜歡留一手,每件事都有留存的證據,現在就看他自己如何抉擇了。
傍晚,曲阜的衍聖公孔衍直已經趕了過來,他看到四肢被打斷的孔興奎氣憤地怒吼起來,他剛開始隻是知道孔興奎被馬匹壓斷了腿,沒想到現在竟然四肢全部斷裂,整個人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特彆是他的大腿腿骨,原本已經接好的骨頭這次再次斷裂,碎裂的骨頭已經沒辦法再次接上,今後恐怕隻能躺在輪椅上度過這輩子了,他這輩子算是徹底的完了。
大明還將就官員的模樣的儀態,有殘疾的即便是學問再高,也不會被任命為官的。
孔興奎作為孔衍直的嫡長子,雖然性格頑劣,學業上也是差勁,但是畢竟他是孔衍直的第一個兒子,身份地位還是很正統的繼承人,他也一直把他作為自己的衍聖公接班人看待。
現在孔衍直的二兒子還小,根本沒有辦法接替家業,這次孔興奎被廢,他們孔家這一支恐怕危機會更加的嚴重,其他的孔家分支恐怕也會趁機做出一些事情來的。
“袁樞,咱們兩家無冤無仇,你竟然下此狠手,那就這就彆怪老夫出手了!”
孔衍直看著還在昏迷的孔興奎,咬牙切齒的說道。
“來人,拿我拜帖,去京城走一圈!”
很快,大量的人從孔府出發,向著京城各個文官大臣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