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有張大嘴巴,仰頭接著雨水吞咽的,有滿臉興奮的大嚷大笑的,有雙眼熱切的看向台上的姑娘,頂禮膜拜的……
“我不是伊沫!”姑娘緩緩開口。
人群驀然一靜,人們的表情齊齊的僵住了。
“沫兒,不得胡說八道!”泰勒沉著臉說道“父親知道你身上有傷,卻心係百姓,帶傷前來求雨,壓力巨大,好在神明知道你的虔誠,降下了甘霖,來人,送伊沫小姐回去!”
泰勒話音一落,泰勒的親信帶著幾個護衛,抬著一頂竹轎,向著祭台上衝去。
按理說,祭台乃是聖地,尋常人的不能上去的。
但是泰勒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必須要坐實了台上的姑娘,就是伊沫這件事。
台上的姑娘麵對這種狀況,身形絲毫不動。
“伊沫在那兒!”
台上的姑娘伸手指向了人群後麵的山路。
人們下意識的轉頭,向著身後看去。
果不其然,兩個祭司府的護衛抬著一頂華麗的轎子,急匆匆的走上了山來。
轎子裡的姑娘臉上戴著麵紗,身上穿著華貴的衣裙,彰顯著尊貴和神秘。
兩個護衛身上穿著祭司府的護衛服飾,轎子也是伊沫平時在城中活動時候乘坐的轎子,轎子上有特殊的徽標。
特彆是轎子旁邊跟著的婢女,在場有許多人認識,正是伊沫的貼身婢女綠衣。
綠衣因為是伊沫麵前有頭有臉的婢女,夏城中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會看在伊沫的麵子上,對她客氣三分的,所以在場認識綠衣的人不少。
許多人立刻就相信了台上少女的話,這個坐在轎子上的人,才是真正的伊沫!
隻不過,更多的百姓卻是不明所以。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會有兩個伊沫小姐?”
“到底哪個是真的?”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轎子上的!”
“那、那求下雨來的……是誰?”
“血鈴鐺不是隻有在大祭司和大祭司的繼承人身上,才會響嗎?”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姓們滿臉震驚,議論紛紛。
伊沫也驚呆了,隔著越來越密集的雨點,看向了台上的姑娘。
“你是誰?”伊沫不可置信的質問。
她原本不想過來的。
畢竟昨日發生的事情太丟人了!
但是,糖寶早晨離開她的房間裡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鈴鐺在她身上不響,或許是因為她跳舞的動作有不對的地方。
若是能再親眼看一次大祭司跳舞,或許就能知道自己哪裡跳的不對了。
伊沫心裡快恨死糖寶了,自然不相信糖寶的話。
但是,心裡卻偏偏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萬一呢?
不但如此,糖寶還用遺憾的語氣說,大祭司祈雨,神明必定會降臨,在神明麵前刷刷臉熟也是很重要的,可惜呀,伊沫去不了。
伊沫不想承認,糖寶說的這些,都讓她心動,都讓她想要來現場一趟。
所以,猶豫再三,她還是來了。
雖然,來的有點兒太晚了。
台上的姑娘聽了伊沫質問的話,聲音冷靜的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求下了雨來,而你——”
姑娘的眼睛裡露出了一抹鄙夷,繼續道“喪德惡毒,視人命如草芥,不配做南疆的大祭司!”
“住嘴!”泰勒大喝一聲,說道“竟然有人膽敢冒充伊沫小姐!來人!把這兩個人全部抓起來,押回府裡候審,辨明真假!”
轎子上的伊沫聽了泰勒的話,叫道“父親,我……”
泰勒冷冷的一個眼神兒過去,微微搖了搖頭。
伊沫恍然明白了泰勒的意思,聲音頓住,牙齒死死的咬住了下唇,臉上露出了一絲屈辱的表情。
為什麼?
為什麼她還是不能承認自己就是伊沫?
她知道這種情況下,父親是對的。
但是,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