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撒嬌的樣子，楊玲華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楊玲華聽到這話湊上前去看了一眼，見青菜雖然有些失水蔫巴了，但也還能湊合，白拿一把算合算，便點頭應下。
“老許，給我撈一尾魚，要這頭最大的。”
在一個陰涼的角落，一個塑料桶靜靜地放著，裡麵裝著幾條鮮活的魚。由於魚的掙紮和桶身的不完全密封，桶的周圍濺滿了水漬，整個地麵都顯得濕漉漉的。
黃昏的市集，相較於清晨的熱鬨喧囂，顯得落寞而寂靜。
剛剛結束旅行，楊玲華的腦子裡還都是那些新鮮的畫麵，見有人問起，便熱情地分享了起來。
賣魚老許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明白。
要是媽媽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供養了那麼多年的孩子，到了最後，就隻是上了一個普通的大學，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恐怕會失望吧。
“糖醋魚就是她最近的心頭好，你看，我這不就來找你買魚了嘛。”
攤販配合地笑了笑，彎腰在攤子上翻找了一番，而後直起身子說。
“發什麼呆呢？是不是最近幾天熬夜看電視了？”
楊玲華說了聲便邁腿走在了前頭，可走了幾步都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跟上，便有些疑惑地轉身看去。
“等過兩年阿澄高考完，你肩膀上的擔子輕鬆些，想出門玩哪裡還沒機會啦。”
剛撈上來的魚被他牢牢地按住，魚的鱗片在夕陽下泛著銀色的光芒，伴隨著輕微的“嘶嘶”聲，鮮血從魚的傷口處流出，染紅了魚攤上的一塊白色瓷磚。
楊玲華走在前頭，熟稔地和街道兩側的攤販們寒暄著。
“挺好玩的，我出門出得少，到哪裡都很新奇，這一次要不是小周她們硬拉著我去，恐怕就要錯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
“可以，晚上要炒青菜，你給我裝起來吧。”
“難怪我看你家小孩一連好幾天都在我對麵的早餐攤上吃早飯，紅糖饅頭加豆漿，簡直是雷打不動，這妮子的口味也是蠻固定的哈。”
可每當她想要細究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鈍痛又總會阻止她繼續想下去。
麵對攤主的打趣，薑秋澄低著腦袋思索，自己從前好些是挺愛吃這兩樣的，每回都是把一樣東西吃膩了才換。
“華姐，好幾天沒看見你了，聽說是出門旅遊去了？玩得咋樣啊？”
“她就這樣，喜歡吃啥就一直吃，吃膩了就再換一種喜歡。”
買好青菜以後，楊玲華順手遞了過去，叫薑秋澄提著，接著便不在其他攤位上浪費時間，徑直走向了賣魚的攤子。
主人公的離去使得場景也陷入了灰暗模式，就像話劇表演，在無人看到的角落裡，道具和演員們總是處於一種準備的狀態。
楊玲華站在桶邊，穿著一雙乾淨的鞋子和淡色的褲子，顯然不想讓這些水漬沾到她的衣物上。為了保持整潔，她退後了幾步，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伸手朝著裡頭比劃了一下。
身邊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真實，媽媽的笑容也是一如往昔的親切，不要糾結了，還是快些回家，準備吃完飯吧。
思索無果後，薑秋澄暫時放棄了多餘的想法，滿心滿眼地關注起待會的晚餐。
街道上的人越發的少了，到了最後，便隻剩下彼此的身影，黃昏將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薑秋澄看著家的方向，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