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屁股底下的稻草稍微有些紮屁股,但好歹沒被關到又暗又濕的地牢裡頭去。
二者相比起來,這柴房湊合湊合還是可以待的。
若是薑秋澄這副悠然自得的神態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怕會以為這裡不是什麼柴房,而是她的臥房呢。
得了空,薑秋澄才得以分出心神觀察起自己身邊的這位兄台。
他身著深灰色細布長衫,腰間係著一條同色係的腰帶,簡單雅致。
衣擺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猶如初春的新柳,柔和而不張揚。
頭發簡單地束起,用一根木質發簪固定,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自有一番獨特的風采。
一雙深邃的眼眸如湖水般清澈,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堅定。
挺直的鼻梁為他的臉龐增添了幾分英氣,是個麵容清俊的小哥。
隻不過,他這唇,著實有些太嫩了吧……
薑秋澄盯著他的臉仔細地瞧著,總覺得哪裡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目光下移,在看到對方的喉結後,短暫地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許是今天遇到的事有些多,她看晃了眼。
發覺薑秋澄的視線後,那男子並未說什麼,他沉默地找了個角落坐下。
既沒有抱怨自己被連累,也沒有哀歎自己當下的處境。
這番表現立刻便激發了薑秋澄的好奇心,她從稻草堆裡坐了起來,移動的身子,朝角落裡靠近。
正在閉目養神的年輕男子察覺到動靜後,有些困惑地看向她,似乎在用眼神發問。
“小哥,你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這件事當中,不覺得憋屈嗎?”
薑秋澄屈起膝蓋,將下巴擱在上頭,撲閃著眼睛問道。
很顯然,對方並沒有意料到她要問的是這個,猶豫了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
“沒什麼好憋屈的,衝上前去救人是我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彆人。”
“被牽連進來雖然是一場意外,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沒有能力改變結果前,還是先養精蓄銳,餘留些精神吧。”
他的嗓音沙啞,像是許久不曾喝水的樣子。
雖然聲音聽起來有些吃力,但他的語氣卻沒有絲毫的疲憊或不耐煩。
這樣的臉配上這樣的聲音,倒叫人有些意外。
薑秋澄默默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誇讚道。
“挺好的,寵辱不驚,情緒穩定,適合當朋友。”
“我叫薑秋澄,你叫什麼?”
薑秋澄的話題跳躍得有點快,上一秒還是討論被綁一事,下一秒就到了交友現場。
溫汝適反應也很快,他沒有多嘴,而是微微一笑地回複道。
“我姓溫,名汝適。”
薑秋澄想握個手,卻反應過來,自己還跟頭螃蟹似的,正被五花大綁呢。
“你稍等,我把這礙事的繩子給解開先。”
溫汝適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這拿來捆人的麻繩可不是繡花的絲線,結結實實的麻繩叫他動都動不了。
難道對方是有什麼可以借力的工具嗎?
溫汝適好奇地朝薑秋澄的身後張望去,卻不曾想對方兩手空空,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