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貿生涯!
哎,真是錢難掙、屎難吃呀!我們在一起邁過了多少坎、廢了多少腦子、熬過了多少不眠的夜晚、經過了多少次的失敗,好不容易見到錢了,能掙錢了,卻又不讓乾了!我坐在桌子邊,眼睛瞪著這位處長,心中充滿憤懣老百姓多苦呀!掙點錢多難呀!你們天天坐在辦公室裡,都在想些什麼?馬處長終於代表外貿局表態了願意和工藝品合作的,可以和通縣外貿局建立聯係。我心想這位領導的素質也是夠“高”的,坐在通縣企業局的椅子上,卻給通縣外貿公司站台。這不,會散了,企業局連頓飯都沒招待他吃,我們大家也都一拍兩散,各回各地了。
在會議的最後,我也進行了發言“看來這次會議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馬橋和北儀閣將通過通縣外貿給北京工藝供貨,我非常理解兩個工廠的決定,並代表我公司將停止與這兩個廠點的收購業務。雖然這兩個廠點都有和兩個公司共同發展的意向,但在目前的形勢下,工廠難以顧及兩家公司的利益,而每一家出口公司也很難全身心地投入和安排生產。為了專一發展,我們被迫做了這個決定。我還要在此宣布,為了我們公司的生存,我們要向這兩個廠的專營權發出挑戰!在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之前,我們公司和這兩個廠點有一個約定,在我們所管轄的廠點中,隻有馬駒橋可以做景泰藍鳥這一大類,也隻有北儀閣可以做脫胎景泰藍這一大類,其他廠點堅決不可越界。但現在馬處長做出了決定之後,我也迅速決定,立即組織人做5公分以內的小鳥、鴛鴦、蟈蟈、螞蚱、蛐蛐兒、刀螂,並安排在馬駒橋旁邊的東店大隊(其便利條件自不必名言,主要是擁有人員方麵的優勢,馬駒橋首飾廠的工人下班後,還可以在東店大隊掙點零花錢)。一句話,節肢動物有千萬種,我隻取百分之一,就足以打破北京工藝一家獨霸的企圖。另外,半年之內,脫胎手鐲、脫胎耳鉗子、脫胎碗、脫胎酒具都將麵市,我將把脫胎酒具的酒壺做到5公分以內,把直徑10公分的脫胎盤,分成四瓣,做成組盤,每一部分的最長處都不超過5公分;我將做5公分以上的大盤子,在邊緣處留出鏤空的梅花瓣,再係上絲線;我將做5公分以上的魚缸,在魚缸最寬處焊上兩個龍頭環,因為文件裡允許帶眼的、帶環的可作為墜。到時候,你們工廠彆怪我‘勿謂言之不予’!更告訴你們領導,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者則昌,逆者則亡!又對著馬處長說‘改革洪流,波濤洶湧,跳梁小醜,淹死其中!’孰不知‘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你們的文件會被永遠釘在首飾公司和通縣廠點的恥辱柱上!”話說到此,周書記趕緊捅了捅我,我哈哈一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了聲“我是死鴨子—嘴硬!”此時我心想他一位大處長,我一個小下廠員,想整治我,距離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