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震驚於對方的機敏。
真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清楚遠在北域的傅家所麵臨的真實困境嗎?
自己苦思半個月都未敢確定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
就憑自己說的那幾句話,推論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無法解釋她為什麼敢提出這麼離譜的價格。
多出半條靈脈,外加四成家產,四成家產的價值,不比半條靈脈差。
而且這些產業,是可以無限經營的。
這可是他們傅家四代人的心血啊。
他感覺在剜肉一般心疼。
現在他糾結的問題是,要不要賭一把?
賭對方並沒有真的堪破,而是簡單的獅子大開口,巧合罷了。
可若不是巧合,而是她真的推論出什麼。
自己現在再去壓價,還是在自己已經有了某些猜測的前提下去壓價,無疑要將人得罪死了。
傅鈺放在椅背上的手,緩緩捏成拳。
猶顯稚嫩的臉上,透出了一絲不符合年紀的堅定和決然。
不,不能賭了。
清渺宗是傅家最好的選擇。
他們不缺複靈紫丹,旁的宗門,不見得願意犧牲門內天才的生機去賭一個不確定。
清渺宗沒有這個顧慮。
其他宗門要是也猜到傅家的困境,要價應該也不會比清渺宗少多少。
父親和族人們不能等了。
他必須請動清渺宗。
傅鈺站起身,薄唇死死的抿了半響,最後一閉眼,“走吧。”
“少爺,您決定了嗎?”九叔還有些不甘心。
“嗯,決定了。”
傅鈺走出客房,在院中找到蘇羨留在這裡的守門弟子。
等他再次踏進花廳的時候。
不等魏乘風發問,直接拿出傅痕的信物。
“北域二品世家傅家,第13代嫡係傅鈺,持家主信物,代表傅家請求魏掌門,傅家願以所掌的一整條靈脈,以及四成家產為酬,還請魏掌門助我一臂之力。”
“另外還有一事,我覺得應該告訴魏掌門,我懷疑,除了我三叔之外,可能還有另外一股勢力潛伏在暗中,與我那叛徒三叔勾結。”
傅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清渺宗眾人的表情。
在看到他們臉上並未露出驚訝之色,這才感覺後背一寒,額頭沁出微汗。
他們果然知道了。
幸好。
幸好他沒有去賭。
傅鈺又趕緊補充,“我之前隻是隱約有所猜測,一路逃亡並未來得及細思,但方才靜下來後,聯想到陸姑娘的報價,仔細推敲,才大概猜測到了些許,鈺並非刻意隱瞞,還請魏掌門恕罪。”
“另外,為表之前對陸姑娘的歉意,這枚火係本源,便當是在下的賠禮,還望陸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在下。”
“鈺衷心期望,傅家和清渺宗,能成為長久的守望相助的盟友和朋友。可以天道起誓。”
一旦決定,傅鈺也非常拎得清。
既然要合作,自然是高高興興,齊心協力最好。
若是還擺出一副不甘不願被脅迫的樣子,不止度量小,不堪為伍,也於合作不利。
總歸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
陸靈悠一巴掌拍在腹部,按下丹田的暴動。
倒是沒想到,傅鈺手裡還有這種好東西。
五行本源,價錢先不說,關鍵是太難得了。
傅鈺能拿出來,著實算的上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