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短。
三人手上工具都不齊,隻能湊合了。
張小乙用自己長不長,短不短,中等規模的短刀撬釘子。這棺材釘,一根根的,又粗又長,還能泡這麼久的水,自然也不是尋常之物。
好容易拔下來一根後才分辨出。
這是海母晶精石——又稱海母石,提煉的金屬,鑄造的黑釘。
海母晶精石內有稀少特殊的金屬元素,以之製成的金屬製品,其特質是不會因水鏽腐,能夠承載陰腐能量,不懼種種汙濁,由於提煉困難,其實是修仙者才能用到的材料。
修仙者祭煉水屬性或邪惡的法寶,如果不用海母晶精石的材料,普通金屬,哪裡能承受侵蝕,所以此物才隻修仙者使用。
高原王身邊若無修仙者,他也是用不上這種材料的。
這種材料,當然要收好了。
劉一夫流著口水,將起出來的一枚枚黑釘都收了起來。
十二枚釘收好,三人開棺。
好大的棺材一推開,裡麵一片金光。
是一尊金棺。
劉一夫道“這才對得起高原王的名頭嘛,行,我們發財了。”
張小乙也流起了口水“好多金子,不好弄啊。”
劉一夫道“這玩意其實性軟,你們的刀應該可以砍動,我們也不需要多好的棺材,直接砍成碎金塊就好了,還方便我們帶著上路,豈不美哉?終究是棺材,又能有多厚,彆怕傷了刀子,回去做個保養好了。”
一路拚殺,張小乙點頭,道“是得做保養了。”
錦天皺眉。
自己的刀,交給彆人保養?
張小乙哈哈大笑,對錦天道“看來你不知道,一般情況下,自己的刀是要自己保養的,但這種事也有專業人員,自己做是好的,也用心,但是不是專業呢?那就不一定了。我就認識一個人,保養大師,一把廢刀經了他的手,都能保養得像新刀一樣。高明的保養師,能讓武器平上一個台階,這不是和你開玩笑的。”
刀具保養,是需要一定專業素養的。
自己做當然好,但未必專業。
甚至大多數都是不專業。
專業的師傅處理兵器,先清洗,再打磨,然後上油,其中手工打磨是關鍵。往往要一個動作重複數日,甚至旬月。直至將刀劍打磨一新,再上養護刀油。
張小乙的刀,好打磨。
錦天的長刀才是難以處理呢。
非要花大價錢,請高人,才能打磨好。
“我的刀,自己來。”
錦天對自己,對自己的刀,有十足的信心。這一點,他和張小乙不一樣。
在張小乙而言,刀隻是一種工具,獅子照夜白,充其量也隻是件珍貴好用的工具而已。
工具就是工具,並沒有對其寄托太多的感情。
但錦天就不一樣了。
他的武功,對刀有特殊要求。加上這是把家傳寶刀,又是真正的寶刀,所以十分重要。
有刀沒刀,對錦天的實力有重要影響。
刀,就是他關係最緊密的兄弟。
再說,新月寶刀是真正的寶刀好刀,經得起錦天的使用,哪怕在軍中劈甲騎,也一樣無損刀鋒。
現在劈棺——又算得了什麼。
一頓暴砍,好好的黃金棺槨,給硬生生砍碎了,變成了碎金片,乾脆用手撕了。好端端雕工精細堪稱藝術的金棺槨,就這麼的被撕成了碎金片破金塊,剝離了金片碎塊,這才是最核心的。
一塊整玉。
好家夥,高原王居然用一塊整玉裝自己的屍體。
這是整玉啊,由上下兩部分組成。
若能得此玉,劉一夫他們,就真正發財了。但是它太大了,這麼大的一塊玉,如果也碎開,太浪費了。如果不碎開,又怎麼可能拿走?
劉一夫收拾了金塊,不要說的,主動來推棺。
但張小乙,錦天二人都沒說什麼。
高原王不愧是高原王,身家委實是太豐厚了。也讓三人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盜墓者,這一行一旦發一個好墓,真的是賺大了。刨除危險性而言,這一行的確是真正的暴利。
人啊,說是視金錢如糞土,那是沒有足夠的金錢擺在你的麵前。當足夠的金錢擺在了你的麵前,很多智慧理性都會消失掉。
世人總會笑彆人是金錢的奴隸。
殊不知那是沒有見到足夠的金錢擺在他們自己的麵前。
可是現在呢,又是金又是玉的,讓劉一夫還怎麼忍?
推開玉棺,三個人三顆腦袋一起往裡麵瞧。
並沒有意想中的惡臭。
此棺之中,放了很多藥材,也貼了很多符紙,將陰氣鎮壓在屍體內。此屍早已經乾枯了,皮包骨頭,恐怖猙獰,屍身被塗抹了奇怪的藥油。
所以,藥味兒是有,臭昧卻沒。
高原王一襲紫紅色金線繡的蟒紋王袍玉帶,手捧一柄玉如意,身邊擺放了一枚枚嬰兒拳大的明珠,和若乾或青,或黃,或白的玉質元寶。
一柄古劍在棺側。
還有一部書典。
劉一夫取布包了手,張小乙,錦天在外接應,兩人目瞪口呆,就看劉一夫一一把棺中之物往外遞。
他們隻能一一接過。
然後連蟒袍玉帶,口塞微物,都拿了出來。
直至最後,他把高原王的屍身都給提著搬了出來。
這是真正的把棺材裡給掏空了。
連一絲墊棺的布都沒留下。
真正的是搜刮了乾乾淨淨。
耗子見了都要流淚啊。
張小乙和錦天麵麵相覷,沒想到劉一夫下手這麼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