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張小乙上前問話了。
一個人道“我們村過去一直在鬨事,往常村長說要搞祭祀,神婆也是他找來的,為了祭祀,我們整個村子,出錢出力,家底全都掏空了,就這樣,每安靜一段時間,又有人失蹤,遇害,死人,然後村長就要求大家再掏錢祭祀……這些人都是失蹤遇害的人,怎麼都在村長家裡,這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了,但肯定和村長有關係,是村長找來的怪物害我們,對了,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所以最後這怪物才到村長家來,報應,這都是報應啊!哈哈哈哈……”
他先是遲疑,再是推測,最後是肯定,雖不中矣,卻也捌玖不離十了。
想想也是。
這許多的證據。
村中人又不是傻子,哪怕腦筋再怎麼急轉彎也能想到這一層了。
倒是後來才到的劉一夫找到了一個筆記本子。
他翻看了筆記本才知道,這是一種古老的邪術。
古邪術,馴人術。
古時,人類為了生存,戰天鬥地,甚至馴服野獸為己用。
人類的雞鴨牛羊馬什麼的,早初哪一個不是野生野長的,最後被人馴服這才成為了家禽家畜。
也有人比較厲害,敢於馴服大自然中厲害的野獸。除了馴狼為犬外,甚至於是虎豹獅熊什麼的。
可是,想要馴服虎豹之類野獸,畢竟是少數人才能做到的,普通人為之是千難萬難的。
所以就有邪術高手逆推得出了這馴人之術。
把一頭野獸,馴成自己想要的模樣是很難。
但把一個人給馴服了,那就比較容易。
因為人的智慧高,懂得怕死,也就容易被馴服。
長期以之為,就能得到一個理想狀態。
洗去人的人性,激發他的獸性。
再施以邪術,增強這人的力量,一個擁有力量又聽話的下屬,這不就有了嗎?這不比馴服那些蠢笨的野獸來的要容易的多?
隻是唯有一點。
此術,太過於彆人的母親,喪天良了。
好好一個人,你把他馴成獸。
人同此心也,心同此理也。
哪個人願意被如此對待呢?
所以說是邪術。
萬萬沒想到,這個村長竟然私下裡乾這事兒。
事情脈絡清理一下也就大約明白了。
村長不乾人事。
暗中馴人成獸。
他支使這變成獸的人暗中害人,然後哄騙村民掏錢請神婆搞祭祀。
每次祭祀選用少女是為了控製村中的人口。
讓這個村子長期處在他能控製得住的情況下。
不然,人口太多,他怕翻車。
“那這水猿是怎麼回事?”
水生問了起來。
他記得,是這水猿進村傷人的。
他的父親,就是被水猿害的。
劉一夫道“因為你們每次祭祀都用少女所以才吸引來了水猿,它好色的嘛。這村長培養的怪物,抱歉,不好意思,它顯然不是這水猿的對手,所以現在這裡是水猿的地盤了。它受傷往這兒逃,是因為在它潛意識裡這兒不危險,這裡的怪物都是它的手下敗將,所以才在這裡大開殺戒逞威風。”
村長培馴的怪物大多死了。
最後一個是水伯,水生的父親。
他當年沒死。
被村長悄悄帶至此處想將之馴服。
不過水猿來了就不走了,村長不想白白送菜,這水伯也就一直沒出世,反而是在這裡直到死去了。
嗯,此術的一個弊端。
把活人馴成獸,壽命會大大減短,往往隻有幾年壽命,不得長久。因為人畢竟是人的,人都有人性的,長期壓抑人性,哪怕服從命令但心裡仍然是不快樂的。積壓鬱悶的情緒不得緩解,這樣怎麼可能長久?
再說馴人過程中用的一些藥,也是在激發人體潛力,消耗人體本元,也是在要人命的。要不怎麼說這就是邪術呢。
太惡毒了。
至於身中此術的人,也隻能說——不亦悲乎了。
這裡的清理不算完,村民們太憤怒了。
這股子的怒火燃燒起來,這個村子必定是要清理的。至少那村長是要被村民們殺掉的。好容易從水猿手中撿回一條命,卻還是要死了。
彆以為村長一家死完了這事就結束了。
劉一夫他們心裡估計,如果沒人管,這村子怕是要死一半人吧。
這是清算。
過往那些受了村長好處的,和村長關係近的,甚至有姻親的,統統都要清算。
每個人的怒火,都需要釋放。
這些人,可都是鄉下人。
鄉下人狠起來,可是能夠天街踏儘公卿骨的狠角色。
你這時和他們講什麼法律,講寬恕,對不起,沒人會理你,沒人會聽的。就像過往把失貞的女子沉塘一樣,殘忍吧?但沒人在乎的,他們隻會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理當如此的。
如是而已。
三水村現在亂成了一套。
李苦水卻是眉開眼笑。
他發財了。
發財了,發財了,他李苦水終於是發財了。
跟在張小乙身邊當混子,這李苦水可不甘平淡,小機靈是一套一套的。在進入地下密室時,悄咪咪的拿了滿懷的錢財。
甚至還暗藏了一塊金餅子。
他攏著手,縮著頭,捂著身子,儘力躲避每一個人。
不想讓人發現他身上藏的錢財。
不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一來村長留下的財富足夠他們分的了,也就不怎麼眼紅李苦水的私藏。二來李苦水怎麼說也是跟張小乙一起來的,他們總是要給能打敗水猿的張小乙他們麵子。
所以李苦水這算是發財了。
既然發財,他就一門心思想離去。
眼見收工,就拱動張小乙走人。
張小乙一想也對,便到倉房,找來了小船。由劉一夫一一收了,眾人便要離去。
方到出口索道處,就見一個人過來。
這人一來,就道“你們殺了水猿?你們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