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稅不用繳了,欠債也化成了火盆子裡的飛灰,一切都沒了,那能不好麼。
但隻好了個把月,島民就發現,他們高興的早了。
大戶是很壞,但它們一直精確計算著島民,雖然把很多島民逼得想要上吊的地步,但不可能真讓島民去死,至少,大多數島民雖然貧窮,但至少還能活下去。
可沒了大戶,一些問題出來了。
油鹽醬醋,茶煙酒水,醫藥用品,棉麻絲織,還有糧食。
島上的耕地不足,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打漁。這就使得,島上很多吃食是需要從外運進來的。
現在,這些問題都上來了,怎麼辦?
當然,島民並不是會坐井觀天坐而等死的,他們也有努力,想重新建立大戶的通商渠道。
但是,先不說短時間哪那麼容易!就算可以,就一定安全嗎?
海盜,地頭蛇,各種伸手要錢的。
建立一條渠道,花費的代價,是普通島民根本不了解,也辦不到的。
很諷刺吧。
大戶在,生活困難,至少仍然有一部分人能夠活下去的。
大戶沒了,才一二月的好日子,結果卻又要都活不下去了。
想要活,就隻能離開這座他們自己經營不下來的島了。
但不說外麵世界的險惡,戀鄉之情也讓島民不忍離開。
這時,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這是一個女人。
她死了丈夫。
按理說,失去了家庭支柱的她,日子應該會比較難過的。但事實上,她生活反而好了起來,臉也經過了修飾,竟然從一個黃臉婆變得又有女人韻味了。
她指出了一條路。
信奉海神。
她的生活之所以好,就是因為她信奉了海神,得到了神海的恩賜。
說著,她掏出了金子。
有金首飾,有金珠子,有狗頭金,也有蒜塊模樣的金子,還有一些古代金幣。
隻要信奉了海神,就能得到海神恩賜,走在海邊,什麼也不要做,閉上眼睛都能撿到錢,這金子會被浪花自然衝到了麵前。
可能你一腳踩了下去,就踩到了一塊金子。如果打漁,也能獲得豐富的漁獲。
她自己結網,在海水中做陷阱。
每一次網子裡都是滿滿的。
其實,拋去金子不談,光是漁獲的豐收就已經足夠收攬人心了。有了這個女人的站出來,島民頓時安定下來,大部分人都選擇加入了海神教。
因為,真的是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啊。對於底層人而言,簡單的吃飽這一點就是夢想了,沒想到一下子就實現了。
此後,海神教大行其道。
教眾有了錢,連漁也不想賣了。
賣魚是為了錢,有錢了還賣什麼魚?
這些魚,自己吃,不香嗎?
但是,漸漸的,終於有人發現不對了。
海神教的人,在漸漸變異。
信奉海神教的人,越來越麻木不仁,越來越冷淡親情,除了對海神越來越虔誠,彆的是幾乎不放在心上。他們對黃金也失去了熱忱,修建公庫存放財富,隻是為了海神教而已。
如此模樣,自然是邪神。
島上的大多數人,漸漸被海神所左右。
從精神到身體。
無一例外。
有些人甚至直接就成了怪物。
還有的很多擁有了能在人與怪物間自然切換的能力。
這讓他們擁有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比如他們可以長時間在海下生活。
對於這裡環境的寒冷也越來越適應。
冬天下雪,也依然能夠,身穿單衣的在外行走。
不過,這些人仍然隻是人而已。
了不起算怪物化的人。
對普通人是威脅。
可在怒海雄風麵前,還不夠看的。
當時正好是怒海雄風最為壯年之時。
怒海雄風硬生生把整個海神教給滅了。
自傲如他,不允許自己的家鄉變成這副鬼模樣。
那之後,風平浪靜許多年。
也許是二十年。
也許是三十年。
這時,曾經傲視大海,縱橫天下的怒海雄風也不可避免的——老了。
再加上他和大乾戰爭上的失敗。
海上勢力的日漸縮水。
人老了。
事業又不順。
這個強硬的男人選擇在家鄉休息一下。
這時,老人發現,當年他一手剿滅的海神教,又重新複蘇了起來。
怒海雄風十分憤怒。
他覺得,他老了,又吃了敗仗,麾下也算是損兵折將,海上的勢力也受到影響。
但這絕不是什麼區區邪神敢來放肆的。
以為我老了,提不動斧子了嗎?
男人帶著怒火,開始第二次滅神。
毫無疑問。
你可以質疑怒海雄風的年齡,但不能質疑他的武功。
看似隱忍強大的海神教被怒海雄風輕易的殺穿了。
他再次麵臨了一個少婦。
女人冷漠的看著他,說要帶他去見一下海神。
海神教因海神而起。
隻要海神還在,不管怒海雄風殺多少個人,海神教都有複起之日,其勢更烈。
凡人,即便得逞於一時,也不可能得逞於一世。一個人,總會老的,總會死的。
怒海雄風現在還能提動斧子,但他畢竟老了,終有一天,他若不是被殺,總有在床上流口水,起不來,大小便失禁,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
那時,他怕是想要死掉算了。
聽了婦人這個話,怒海雄風大怒,他決定,就算是邪神,他也要去碰一碰。
因為怒海雄風這一生,最厭惡的,就是被人威脅。如果有人威脅於他,他隻會與之魚死網破一拚到底。
怒海雄風在一處海底秘境,終於見到了海神。
沒人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怒海雄風到底有沒有殺了海神。
如果殺了,他應該宣之於口,誇讚自己的功績,重振軍心士氣,再與大乾,一爭這個天下。
如果沒殺,為什麼呢?
理由何在?
不會有人以為海神臣服怒海雄風吧?
這是不可能的。
生命就不對等,憑什麼海神反要臣服於人呢?
所以這是一個迷。
但可以肯定的是。
怒海雄風的確是把他的寶藏放在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