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纖風三天兩頭露一次麵,拿出她外出從地下、水潭、河渠裡尋到的金銀、銅錢、文玩、玉石等小物件,快活得像一隻勤勞的燕子。
到月底房屋建成,柳纖風也沒有尋到令徐道友眼前一亮的寶貝。
徐源長很是滿意新家房間寬敞,院子足夠大。
他今後練習飛刀、罡步,施展得開,不會太過局促。
肩頭的柳纖風絮絮叨叨,想讓徐源長插一根紅柳枝條在院子場坪外的坡上,方便她棲息,做真正的近鄰。
“你自己就可以插枝條。”
“不一樣咧。”
“有甚麼不一樣,還與我見外了,百林穀外十裡內,水邊、路旁隨處可見的紅柳樹,不知是誰插活的?”
“野外之地,我為過客,留下的足跡而已,百林穀不一樣咧。”
“行,行,等會我去山下折一根枝條,插在院子外。”
“就說你人怪好的嘞。”
“纖風道友,下回能否換一個新鮮說法?”
“嘻嘻,說你好話還不愛聽咧。”
柳纖風突然收聲,側耳傾聽半晌,道“徐道友,有三人到鼓石嶺院子找你。”
徐源長走出新院子,過些日子,等房屋散去泥腥潮氣,他叫鎮上的鋪子送些家具、床榻、被褥等用品,將房子布置得能住人待客。
柳纖風指給他建院子的位置,確實比石鼓坡好太多。
聚氣生機之地,於日常修行大有裨益。
柳纖風恪守一些古老規矩,不自行在百林穀插栽柳枝條,讓他很是滿意。
施展輕身術趕回鼓石坡,外麵叫門的兩位獵戶打扮漢子,手中各提著獵叉,另外一人是帶路的村裡族人。
通過交談得知,兩位獵戶是東北方三十裡外仙橋村人氏,中年漢子叫曾寶,年輕漢子名曾來,奉曾氏族長之命前來相請徐道長。
仙橋村不知何時得罪山中成精的黃皮子,飽受黃皮子夜間滋擾之苦。
整個村裡現今已經沒有打鳴公雞,全部給咬死了。
徐源長詢問道“黃皮子共有幾頭?可有傷人見血?伱們如何能確認黃皮子成精了?”
曾寶苦笑一聲,道“滋擾村子的黃皮子怕是有十餘頭,那些畜生凶悍狡詐得很,不攻擊村裡人,還沒聽說有誰受傷,它們專咬雞、鴨,不怕貓、狗,晚上能躲開我們布置的各種陷阱。
“其中一頭,深更半夜像人一樣立在村西頭的石牌坊頂上,個頭比狗子還大,前麵兩個爪子對空作揖,口中發出唱歌一樣的怪聲,聽著瘮人,用箭也射它不著,村裡老人都說,那頭黃皮子成精了。”
徐源長沉默片刻,再問道“你們請過其他道士,情況如何?”
曾寶訕笑一聲,如實道“確實請過兩位本地鄰村道士,他們與黃皮子溝通無效,法器反而遭到撕咬,弄了一身臭氣。”
徐源長盯著有所隱瞞的曾寶,道“你們是不是捕殺了懷崽的黃皮子?”
春季萬物萌發,更是野物發情的時節。
即使獵戶,也有春季放過懷崽野物的老規矩,這叫留一線。
曾寶沒想到眼前的年輕道長懂得如此多,不好糊弄,神情略有尷尬,隻得道“是誤殺了一頭懷崽的黃皮子。”
耳畔傳來柳纖風的輕啐聲“自作自受,活該!”
四時自有序,萬物皆有靈。
徐源長思索著道“我隨你們走一趟,試試能否解開仇怨,若是不成,你們再另請高明。”
兩位獵戶聽得年輕道士不談報酬,先去與他們收服精怪,忙恭維“您去一定成。”
他們已經怕了,擔心成精的黃皮子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