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其“你們都去忙吧,讓林醫生自己呆一會。馮醫生,你晚點再過來看一下病人的情況。”
馮穎“好的。”
眾人離開,胡家其見何誌森還站在原地。
胡家其“小何?”
何誌森“胡醫生,林醫生的太太會死嗎?”
胡家其沉默了,何誌森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胡家其“核酸檢測結果呈陽性,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儘最大的能力去救治。”
新型的冠狀病毒沒有特效治療藥物,感染者隻能依靠自身免疫係統,加上藥物的輔助治療,能否痊愈,全憑個人。何誌森有些喪氣,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不知道如何救而去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比今天更糟糕,不知道會不會有疫苗。很多很多的不知道衝擊著所有參與這座城市抗擊疫情的人。
胡家其“在其他人的眼中,醫生一定可以救他們。醫生是他們的希望,然他們有未來可期待。作為醫生的你,怎麼可以比病人先倒下呢?再難,我們也要扛著,哪怕是用我們的生命去換病人的生命,也應該義無反顧的去做。”
胡家其的話讓迷茫的何誌森找到了一絲方向,thursday明白,語氣自怨自艾,不如做好自己。
何誌森“我知道了,謝謝胡醫生。”
胡家其拍了拍何誌森的肩膀,給了他一絲鼓勵。萬事開頭難,沒有人知道這次的疫情會持續多久,如果身為抗擊疫情核心的醫生都沒有信心,那又怎能迎來光明?
走廊上一個拐彎口,一名小護士急匆匆跑過。沒跑幾步,她有折回來,跑到胡家其麵前,申請焦急。
護士“醫生,醫生,那邊有個病人情況不行了。”
胡家其一聽,立刻帶上何誌森朝著護士指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問情況。
胡家其“有其他醫生在嗎?”
護士“有的,田醫生在,但是他說要找其他醫生過去。”
何誌森“田浩宇?”
護士“對。”
胡家其“病人情況怎樣?”
護士“病人全身紅腫,抽出,情況發生很突然。”
胡家其“之前病人情況怎樣?”
護士“病人本身有腎功能障礙的病,入院後被確診是感染者。”
何誌森“難道是……並發症?”
等他們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一陣心跳顯示儀的警報聲傳來。隻見田浩宇站在病床前,雙手下垂,呆滯地站著。何誌森連忙上前轉過心跳顯示儀的顯示屏一看,一條沒有起伏的直線出現在屏幕上,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胡家其“怎麼回事?”
田浩宇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握拳,肩膀抖動著,聲音帶著哭腔。
田浩宇“病人心跳驟停,進行心肺複蘇,但是沒用。病人,死了。”
胡家其走到田浩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田浩宇後退一步,騰出空間給胡家其。經過檢查,胡家其確定病人是因自身的病情而死亡,與醫生的施救無關。他拿起病例板,寫下病人的死亡原因,然後簽上名,把病例板遞給田浩宇。
胡家其“死亡時間。”
田浩宇“下午445。”
胡家其“小何,你和田醫生一起把後續的事處理完。”
何誌森“知道了,胡醫生。”
走出病房,胡家其直接靠著牆坐下。又死一個,疫情爆發之後,他見證的不知道第幾個死亡。每天都死人,每天都麵對一份比前一天更沉重的絕望。他抬頭看著走廊的天花板,白熾燈的光還是那麼明亮,燈光籠罩在身上,沒有溫度,卻驅散了黑暗。胡家其回頭看來一眼還在病房裡忙碌的田浩宇和何誌森,他知道他們還是年輕的,但是他們肩負起來救人的工作,他們是勇敢的。這一刻,他想起來自己的兒子胡迎陽。他在想,此刻的胡迎陽是不是也在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