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木撐著傘,站在遠處。
村民們越發活躍起來,但從未有人理睬過,這條蛟龍此時還在睜著眼,還在有活著的氣息,隻是它已經羸弱到反抗不了,隻能任由身上的人大塊朵頤,吃著自己的肉,喝著自己的血。
蘇木抬起頭來,雙眸染上了一抹血色。
他丟了黑傘,抽出背後古刀,拖著刀慢慢的走了過去。
這條蛟龍並非無錯。
它也有錯。
錯就錯在,它天生龍種,它顯露不凡。
錯就錯在,曾在野史記載中,它這幅模樣就是神明。
這可是神明的血,神明的肉。
吃了,大補的。
蘇木小時候,曾笑著問過族長大叔。
張家,是不是神明的後代,為什麼同為人族,卻與外族不同。
族長大叔沒有回答,隻是臉色隱隱有些難看。
蘇木又問。
張家,一直都在行善,走到哪都在庇護周遭村落,可為什麼張家古籍中,並沒有記載過這些被張家庇護,受著張家恩惠的人,幫忙過張家。
族長大叔背過臉,直接回避了蘇木這個問題。
蘇木再問。
不讓我們暴露身份於人前的訓練那麼殘酷,張家,真的那麼怕彆人知道長生之秘嗎?
族長大叔歎息,雙眸渾濁,血光閃爍。
蘇木還問。
外麵的人,如果發現了我們長生不老,是不是會吞並我們,或者將我們剖腹研究。
族長大叔目露天真,忽然一笑。
那個時候。
蘇木還不太理解,個中緣由。
那個時候。
蘇木的這些問題,確實很天真很天真。
張家曆代東躲西藏的原因,並非真是怕被其他勢力吞並,被遭遇滅族之險,消失於曆史長河之中。
他們沒有人怕死,沒有人怕消逝,沒有人怕無名無分生來死去。
他們怕的,是曆史重現。
是曾經那群瘋狂的人,將張家族人抓住,在他們還在活著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咬開血肉,麵露興奮之色的喝著血。
張家曆代怕的,不是什麼汪不汪家。
張家怕的,是……
人性人心。
拖著刀,淋著雨的蘇木,忽然明白了以前問出而得不到回答的那一係列問題。
也終於明白,記憶中那未來的張起靈,為什麼隻敢在足夠交托性命的人麵前,才會說出他本來的名字。
為什麼,未來的張起靈,隻在那群人之中,留下一個悶油瓶與小哥的稱呼。
“彆動……”
“我送你……”
“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