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目光一轉,看到了前方被軍隊圈養在村子裡麵的馬群,想也不想的拉著韁繩,調轉方向衝了進去。
“彆,彆開槍!媽的!就一個人你們都攔不住?!”
“剛剛我們還以為來的隻是一頭野馬,誰知道有人在馬側麵,現在戰馬都跑出去了,怎麼抓?”
“挨個抓回來,彆驚了馬匹,這麼多馬可不容易找,那小子瘋了,一個人衝進來放走所有馬匹!?”
“誰知道,他過來打開柵欄牽著幾匹馬就跑了出去。”
“……”
張起靈不知怎麼,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已經來不及多慮,隻想一直趕路,趕路,朝家的方向趕去。
馬匹需要休息,需要吃喝,但他也顧不得這些了。
身下馬匹隻要有疲憊的情況,他就換乘其他馬匹,然後就這麼一路無視黑夜白晝,風雨烈日的繼續一路狂奔而去。
過了數日後。
他終於看到了隻有墨脫才會有的高聳雪山,還有身邊隨處可見的藏區藏民。
到了墨脫之後。
在這個地方生活的兒時記憶,轟的一聲,在他腦海中炸裂開來。
繈褓中。
婦人用勺子挖著米粥,麵容溫柔的一點點將粥米喂進他嘴裡。
哭鬨中。
婦人溫柔的蹲下身,將他攬入懷中。
彆離時。
婦人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被父係血脈的人帶走的那一幕幕,全部再次湧入張起靈的腦海之中。
離開墨脫時,他說過要出去要出人頭地,不會給母親丟人,會再變強後回來讓母親享福的。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竟然忘了。
他,怎麼配忘了這件事。
張起靈丟下馬匹,徑直的朝著記憶中的家門方向跑去。
一路上,村民都已經認不得張起靈的模樣,隻是奇怪於這個男人為什麼會這麼著急的朝著他們村某個故居跑去。
張起靈跑回到了家門前,一身狼狽憔悴。
經久失修的木門,已經長了草,院內空落落的,不像是會有人居住在此地的樣子。
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
張起靈忍著心中哽咽,敲響了隔壁鄰居的門,用墨脫這邊的方言問了問,家中情況。
“你認識白瑪?白瑪都已經消失很多年了,你現在來找她,隻怕是要找不到咯。”男人開門後,看著著急的張起靈,嚴肅的搖了搖頭。
“記得那時候,是外麵的人過來帶走她兒子的時候吧,她就跟著消失了,可能一起去外麵過好日子去了吧,我們也不清楚,你是誰啊?”
男人自顧自的說著,還是沒認出張起靈來。
張起靈雙眸呆滯。
腦海中出現了各種想法。
張家是會做出帶走她,殺了他母親的事情的。
又或者,母親送他出門時,遭了險。
又或是……
“我是小官。”張起靈轉身走時,說出了他差不多已經忘了的名字。
站在門前的男人愣了愣,看著這長得比自己高,比自己看起來都要壯,一臉英俊高大的男人,遲遲沒能回過神來。
這是以前那瘦弱怯弱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