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見過姐姐。”
“你來了,快過來坐。”
安陵容蓮步輕移,走到孫妙青對麵坐下,將賬目放到桌上,推了過去。
“孫姐姐總算回來了,這是這段時間脂粉鋪子的賬目。前期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不過因為有蜜糖齋的例子,我琢磨著還是要再多準備些貨才可以。”
“不然一下子就賣光了,也耽誤生意。且眼下就要入冬了,許多花不是已經枯萎,就是不夠鮮豔,做不出好看的胭脂來。”
“所以我想著等到明年春天再開店,孫姐姐覺得是否可行?”
孫妙青翻著賬目仔細想了想,就像安陵容說的那樣,眼前準備好的胭脂量並不多。
其實這麼些天能準備這麼多東西已經很不容易了,原本就是在圓明園避暑的時候,才開始規劃。
等到入了冬,京中就隻有梅花可用。想要彆的鮮花,就隻有小湯山的溫泉行宮,靠著溫泉地熱才能養出一些來。成本高不說,量也不夠。
這樁生意想要長久,一定要有穩定的鮮花供應才行。
孫妙青說道,“就按你說的做,好飯不怕晚,讓那些命婦再等等即可。”
安陵容笑著說道,“這些命婦手裡都是不缺銀子的,托了莊親王福晉,還有幾位命婦的福。那些香水在京中的貴婦圈,都已經傳遍了。”
“多少人托著關係找到我這裡,蘅芷居還沒開業就不斷有人上門,都是問香水的事情。”
“我讓他們一瓶交了兩百兩銀子的定金,就當先排個位置。等到做出來了,第一時間就給他們送到府上。”
“孫姐姐你看這些,都是交了銀子的,這才幾天就已經近百個了。且大多都是幾瓶,甚至十二瓶十二瓶的定!”
孫妙青看著賬目上的數字,跟看一座金山沒有區彆。隻按賬目上的來算,就有六十多萬兩銀子。
這掙錢的速度,她都佩服自己!
漲價,一定要漲價,饑餓營銷也要搞起來!
“你做得很好,皇上說我們這是小打小鬨,本宮就讓他看看。什麼小打小鬨,一年能有上千萬兩銀子進出。”
安陵容驚訝道,“上千萬兩銀子?這會不會有些太多了?”
“朝廷一年的稅收才六千萬兩銀子,蘅芷居當真能賣出這麼多嗎?”
孫妙青說道,“怎麼不能?整個大清的財富,絕大多數都在上層人物手裡握著。而底層的窮苦百姓,不僅要承擔最多的稅收,還要被層層盤剝。”
“累死累活種地,即便風調雨順糧食豐收,又能存下幾個錢?而商稅又少的可憐,厘金不過百中取一罷了。”
“而但凡是能做大的生意,背後又怎麼會沒有人撐腰?那些個大臣總是說什麼士農工商,誰家裡又沒有幾個代持的鋪子!”
“彆說一千萬兩,再多幾個一千萬兩,這些人也拿的出來。”
(厘金是清朝商稅,鹹豐時定的,隻有百分之一。不過實施的時候地方、商品不同,收的也不一樣。大概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十不等。雍正時的商業稅沒查到,但按照邏輯,應該隻會少不會多。)
安陵容說道,“姐姐說得對,經商的遠比種地的掙錢。以前我爹做香料生意的時候,背後也是投到了當時的縣丞門下。”
“可是這麼低的稅,皇上心裡就沒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