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義回到家裡,露出笑臉“怎麼都等我呢?吃飯,吃飯。”
他舉起海碗,稀裡嘩啦的吃了起來。
練武的飯量都大。
傳說唐朝的薛仁貴,把家裡吃的都窮了,快吃不起飯了。
飯桶這個詞,好像就是打他那起的。
但是,今天趙忠義的胃口格外的好。
“慢點吃,你這太嚇人了,彆把身子吃壞了。”他婆娘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趙忠義一擺手“無妨,哪有吃還能吃壞身子的?再來一碗!”
“沒了!”
“……”
等吃完飯,收拾妥當,他婆娘依偎在他懷裡“當家的,你給我說實話,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咋一回來,你像是變了個人呢?”
“你不害怕?”
“害怕,但我更害怕你出什麼事。你沒事,其它的也就沒那麼怕了。”
“嗬嗬,我殺人了!”
“啊?我看見你脫下來的衣服上的血了。那你沒事吧?我看你沒受傷,是不是心裡不舒服?”
“沒有的事。放心,現在事情解決了。以後,隻要我在,也不會有人來害你們,誰也不行!”
有的人會在重大變故中消沉,有的人會瘋癲癡傻,有的人變得瘋狂不擇手段,而有的人,則能找到人生的意義。
……
最終,趙傳薪還是睡著了。
他沒做噩夢,因為困的厲害,睡得死沉死沉的。
今天,劉寶貴和趙忠義,都沒乾活,來趙傳薪破房子這裡,準備幫他拾掇拾掇。
這可讓趙傳薪犯難了。
一來,他還想著偷懶呢。這哥倆一來,他還怎麼心安理得的偷懶?
二來,他們覺得拾掇房子,就是把不結實的地方修整一下,能住人就行。這遠遠不是趙傳薪想要的住所好麼?
所以,他隻能挑點活讓他們乾了。
“兄長,寶貴,你們倆幫我把屋頂的木瓦揭了,看著礙眼,還增加了屋頂的承重負擔。再幫我弄點苫草,從新苫一下房頂。我怕高,不敢上去。”
怕高,不敢上去?
兩人直接無語了。
他們現在發現了趙傳薪的另一個特點懶!
劉寶貴問“那你乾啥?”
“我?我有重要的任務!我先給孩子們把今天的玩具雕刻好,然後要跟李木匠去一趟城裡,買點菜回來。你倆來幫忙,怎麼著也得安排你們一頓飯是吧?”
這叫重要任務?
黃泥磚還不夠,鼻涕娃們還得繼續努力。
趙忠義拉住趙傳薪“還有個事兒。後天,我就要去跟著商隊跑一趟了。既然你說,牛管事不是好人。那你說我去是不去?”
“去啊!”趙傳薪斬釘截鐵道“你若是不去,可能就暴露了咱們知道真相了。現在,那牛管事還蒙在鼓裡呢。而且,他知道咱們倆,你若出事了,我把他給暴露出去,他能不怕麼?
不過,去的話,也要做兩手準備。若是牛管事做賊心虛,真的狗急跳牆想要加害於你,你也要小心,但這個可能微乎其微。若是他沒有異動,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該乾什麼就乾什麼,該拿的薪俸,一分錢都不少要。”
“那我知道了。”趙忠義露出笑臉。
這位高祖,真的不一樣了,笑容比以前多了,整個人也開朗了。
趙傳薪找到李木匠,坐上了他的驢車。
“李師傅,你去城裡做什麼?”
“去城裡買一些大木漆和小木漆,生漆和熟漆都不夠了。還有一些零了八歲的東西。”
“對了,我想請教一下,家具什麼的,該怎麼上漆?”
李木匠顯然猶豫了一下。
一般,看家本領都不外傳。
但是,趙傳薪問的也不是特彆隱秘的事情,差不多點的木匠都懂。再者,如果隨便說幾句,就能成為木匠,那滿村都是木匠了。
這樣一想,他反而來了談興。誰不願意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嘚瑟一下,顯擺一下呢?
“這就要說到一門手藝了,揩漆!揩漆先打漆胚,拿青磚的粉麵打磨。再刮麵漆……”
李木匠很自信,這裡麵許多術語,都不是趙傳薪能夠聽懂的。
所以,他說了很多,說的很通透。
而趙傳薪絕對是個合格的聆聽者,事無巨細的記下了。
然後他又問“那麼,打磨的話,除了青磚粉,就沒彆的辦法了嗎?比如,用不用砂紙?”
“什麼砂紙?紙肯定不能打磨木頭的。可以用水蔥的……”
趙傳薪知道水蔥,學名叫木賊草,也叫節節草。
這一路上,他邊問邊聽。
本來麼,他不但手上有活,腦袋裡的理論知識也不少。隻是到了這個時代,缺乏必要的工具,畢竟連砂紙都沒有。但是,這時候的匠人,也有著就地取材的智慧。沒有砂紙,就用青磚過濾的細麵,節節草這種粗糙的植物來打磨木材。
李木匠自以為既裝了一回,又不至於泄露秘密。殊不知,趙傳薪通過一路的對談,已經彌補上了所有空缺的理論知識。
如果被李木匠知道了真相,估計眼淚都要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