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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崗鎮外,一隊保險隊正沿著黑土崖外巡邏。
他們主要在看日本人動向。
一個隊員對張大全說“大全,你看前麵有幾輛車過來了。”
張大全拿出望遠鏡看看“都是女人,奇了怪了。去看看。”
十來人騎馬跑了過去。
可不全是女人麼,一個個神情畏縮的看著他,倒是車夫見了他們這群荷槍實彈的武裝團體,倒是很鎮定。
再往後看去,見到最後一輛車上的人忽然一愣。
“傳薪?”
趙傳薪來到鹿崗鎮之後就開始留胡子,現在臉上下巴上光溜溜的,讓張大全反而有些認不出來了。
趙傳薪將煙頭彈飛,躺在一團乾烏拉草上懶洋洋道“咋地,不認識了?”
自從出了遼地,他就放鬆下來。因為一個綹子都沒遇到,寂寞啊。
張大全大喜“你小子,咋把胡子給剃了?頭發也剪了,看著彆扭!”
趙傳薪“……”
看著年輕了二十歲好麼?
咋能說彆扭呢?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烏拉草,拽過一個隊員的馬“你下來,上後麵騎那些矮馬,你的馬組織臨時征用了。”
那隊員哭笑不得“好,好,你說了算。”
張大全朝後麵的女人努努嘴“咋?跟杜立子學習,他娶八個夫人,你要娶二十多個?”
“彆扯淡。”趙傳薪按住拴馬柱“這些都是可憐人……”
將這些女人的事情大致講了一番。
張大全說“還是咱們東北好,這種事極少發生,至少家家戶戶都能吃上飯。”
他沒說吃飽飯,隻是說能吃上飯。
這二者還是有區彆的。
有人問趙傳薪“傳薪,你去了美國,殺美國鬼子倒是痛快了,有沒有,嘿嘿,睡大洋馬啊?”
“有啊。”趙傳薪將嘴裡的草棍吐掉“美國啥人種都有,白的,黑的,棕色的,熟的,嫩的,從西到東,睡了個遍。”
所有人都眼睛放光的盯著他,七嘴八舌的問感覺如何。
“那邊也有打扮的很醜的,土掉渣的,但我隻挑選能入我法眼的勾搭。最好的還是東部,在一個叫棕櫚灘的地方的女人。天氣好的時候,她們穿著到這裡的小褲衩,在庭院裡的遊泳池曬太陽……”
“怪不得你不娶媳婦。”張大全吐槽道“感情你都攢著,到美國去釋放了。”
趙傳薪哈哈一笑“主要是不用負責,負責不起啊。我再活個一百年,就會娶妻生子的。”
這個年代論生死輕,論情誼重。生死隻是一瞬間,戰亂,瘟疫,饑荒,才狼虎豹,什麼都輕易讓一個人去死。可活著要承擔一份感情,太過於沉重了。
“哈哈,你快拉倒吧,活一百年?在清朝,活到六十,那剩下的時間都是遭罪。”
清朝的人均壽命很短。
“我肯定會活到一百年啊,這個我堅信的。將來,會出現天上飛的機器,從咱們這到京城就一個小時足夠。從中國到西方,也用不了兩天。會出現一種比電話和電報還要先進的機器,拿著就能看見千裡之外的人的臉,可以麵對麵說話,做到真正的天涯若比鄰……”
現在的鹿崗鎮魚龍混雜,有日本間諜,有清朝派來的臥底,有白人臉孔,也有各國記者。
趙傳薪混在保險隊中間,和大家穿戴一樣,壓低了帽簷,加上沒了胡子,誰都沒發現他回來了。
他還不如後麵三車的女人惹眼呢。
原來的溫馨的小房子也沒法住了,每天有人像是散步一樣溜溜達達的路過那裡,總是會不經意的朝裡麵看一眼。
李光宗自作主張,在鎮子小廣場附近的綠樹成蔭的地方,開辟出一塊空地。
趙傳薪有許多沒有付諸實踐的圖紙,李光宗挑了一張自認為最好的房子樣式給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