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張口,“含媽量”極高的話說出來,斯文人就成了斯文敗類。
那些鼓噪聲為之一靜。
太特麼凶殘了!
獄警駭然失色,看著手臂夾在鐵欄上,反轉扭曲一個勁哀嚎,卻愣是不敢將手臂抽回去的囚犯。
再看看趙傳薪,獄警猛地抽出了警棍,哆哆嗦嗦的指著趙傳薪“你,你,你想乾什麼?”
趙傳薪麵不改色,掏出一把大洋丟在地上“拿去給他治傷,剩下的歸你們了。彆廢話,趕緊的,老子分分鐘幾十文錢上下,沒空陪你們扯淡。”
“……”
兩個獄警趕忙蹲著去撿錢。
隨便找個大夫給接上骨,才能用幾個錢?他們賺大了!趙傳薪鷹顧狼視,目光轉動,吼了一嗓子“還他媽有沒有人想要療傷的,報上名來,我成全他!”
雖稱為模範監獄,可這裡關押的不少都是窮凶極惡的重刑犯。
可當趙傳薪一開口,竟無一人敢搭話!
“草擬嗎的一群賤骨頭,老子要是在這裡,把你們一個個骨頭都敲碎!啊……tui!”
獄警撿起了錢後,雖然還是前麵帶路,卻離趙傳薪遠遠地。
仿佛靠近了,就有骨斷筋折的危險。
沒多久,到了張榕的牢房外。
趙傳薪往裡一看,牢房還挺乾淨,這一屋裡隻有四個人,裡麵竟然還陳設了簡單的文房四寶和書桌。
也不知道是張桂出錢買通了獄警,還是趙傳薪之前跟楊以德打招呼起了效果。
張榕正在寫寫畫畫,看見外麵有人來,抬眼打量。
當見了趙傳薪後,他霍然起身“趙……”
趙傳薪使勁咳嗽了一聲“能讓我雙槍快腿小黑龍盧錫安來看你,也是你張榕的榮幸了。”
“啊,是,盧先生,多謝你來看我。”
張榕立即反應過來。
他是了解趙傳薪的,化名和名號一大堆,關外一點紅,混元霹靂手啥的,現在多了個雙槍快腿小黑龍,也是基本操作,勿六就是了。
趙傳薪對左右的獄警道“你們先離開,我有話要對他講。”
獄警“這……”
“嗯?”趙傳薪板起臉來。“是你們拿的錢少了,還是我盧錫安掰斷的胳膊不夠多?”
獄警打了個激靈“錢不少,胳膊夠多了,我們走遠些就是。正好,也要去叫大夫給那人接胳膊。”
見趙傳薪如此威風,張榕也是吃了一驚。
這人看似沒正形,可走到哪都威風八麵,也是一大奇事!等獄警走遠了,趙傳薪靠近鐵欄,小聲道“你姐姐張桂,去鹿崗鎮求我來救你。”
聞言,張榕先是慚愧,因為張桂為了他操碎了心。
而且,他本就還欠著趙傳薪的人情呢,現在又老煩人家來營救,內心十分過意不去。
然後臉上閃過一絲希冀之色“趙先生,可有辦法?”
“我來的時候,觀察了這座監獄,比我料想的更嚴密。”
張榕滿臉失望。
他料到這個結果了。
劫囚什麼的,也就是話本裡說說,現實不太可能。
卻聽趙傳薪又說“但是救出你也是輕而易舉。”
擦……
張榕那顆心忽下忽上,血壓都飆升起來,腦門的青筋跳了跳。
說話能不大喘氣嗎?
“趙先生不要消遣我了,死我尚且不怕,但死在監牢裡,太憋屈了。男子漢大丈夫,死也得死在轟轟烈烈的事業上!”
真是個愣頭青。
趙傳薪笑嗬嗬的說“本來我打算今晚就將你救出去,可現在看來不大可能了。救出來你隻是第一步,還得想辦法把你送出天津城。我需要準備一些時日,正好還得去北洋大學堂,給那些可愛的學生做個演講。等完事了,我來救你。”
本來趙傳薪是想要在張榕麵前裝一波的你看,我都要去大學做演講了,牛逼不?
可此時的張榕,滿腦子都是逃出生天的狂喜,哪裡聽得進去彆的?
他急忙問“趙先生,我該怎麼配合你?”
“哦,該吃吃該睡睡,到了救你的時候,你自然便知。”
說完,趙傳薪朝不遠處的獄警喊“我這邊完事了,你過來一下。”
獄警顛顛地跑了過來,趙傳薪指著張榕說“我這朋友,他想吃一頓好的,順便呼吸一下外麵的新鮮空氣。我今日沒帶夠錢,等幾天後我再來,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們。嗬嗬,你懂得。”
說著,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那獄警愣了愣神,比起楊以德那種老油條就差得遠了。
片刻才反應過來,臉上全是欣喜“那好說好說。”
又將到賬一筆,這人闊綽的很,想來不會少了。
在他們看來,劫囚什麼的,那都不存在。
所以也沒有任何擔心,反而期待趙傳薪的下次到來。
對張榕眨眨眼,趙傳薪背著手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外走去。
留下張榕呼吸粗重,胸膛上下起伏,激動的難以自己。
若說誰敢劫囚,可能非法外狂徒趙傳薪莫屬!趙傳薪說的話,他是信的!出了牢房大門,陽光刺眼。
彆說,趙傳薪還真感受了一把重見天日。
想做事就要舍得下本。
看看身後微微躬著身子的獄警,趙傳薪又甩過去一塊大洋“勞煩了,這點辛苦錢拿好,隨便去喝喝茶。”
“多謝這位爺了。”
獄警樂開了花。
真是大方呀!
要是每天都有這種“主顧”上門,多看看裡麵的囚犯,他們發家致富不在話下。
走出模範監獄的院大門,趙傳薪左右看看,發現有點過於安靜了。
他眯起了眼睛。
有個黃包車,空車自遠處跑來。
趙傳薪一看,這不是之前那個想宰客的車夫嗎?
他臉色有些白,甚至趙傳薪看他的腿都有些打顫。
等車夫走的近了,在趙傳薪麵前停下,說道“先生,有個人讓我轉告你,去三裡外的茶樓見麵,他說他姓楊,你懂的。”
姓楊,你懂的。
趙傳薪馬上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好。”趙傳薪上車。“走吧,不用怕,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車夫強作鎮定。
全城的巡警動員起來進行搜捕,而剛剛找他做事的那位帶的一眾屬下,更是全副武裝。
車夫被嚇到了。
等到了茶樓,趙傳薪手裡多了兩把馬牌擼子。
下車的時候,車夫自然也看見了他手裡的槍,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趙傳薪給他了兩塊大洋“走吧。”
車夫一溜煙的跑了。
整理了一下挺括的法蘭絨黑色長款大衣!抬頭看了一眼。
天津城上空的霧,就是他趙傳薪吐出的雪茄煙。
而左右,並沒有看見埋伏。
他信步走進茶樓。
茶樓裡空空如也,沒有顧客,隻有孤零零一個人——楊以德。
見趙傳薪手持雙槍,楊以德也不介意,笑著迎了上來。
沒等他開口,就見趙傳薪兩把槍槍口調轉朝下,兩隻手拇指和虎口按住槍把,四指壓著槍機,哢嚓……
兩隻手單手同時完成上膛動作,看的楊以德眼皮子猛跳。
好大的手勁兒!
好嫻熟的手法!
趙傳薪神槍手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他乾笑道“不需這樣的,趙老弟。我已經將手下打發到附近巡邏去了。”
“哈哈,以防萬一而已。”
趙傳薪皮笑肉不笑。
“這次趙老弟又得罪了愛新覺羅·載振,這人可不是好惹的。沒彆的意思,哥哥就是來提醒你的,那位尚書找到了袁總督,袁總督親自來找我來抓捕盧錫安。盧錫安,想來就是趙老弟了。”
趙傳薪報的是盧錫安的名號,而楊以德還是立即想到了他。
可見這人聰明是有的,就是不怎麼用在正道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