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時間到了十一月,夏威夷也不冷。
趙傳薪上身沒穿衣服,下麵穿著一條牛仔褲和工裝靴,頭頂上是一頂巴拿馬帽子,頭微微低著,帽簷擋住了大半張臉。
滿身的紋身,格外紮眼。
他雖然憔悴,也瘦了些,但瘦了更顯那一身肌肉誇張。
在場的卡納卡族戰士,誰都沒他的紋身密集,沒有他身上那種複雜的圖案。
其實不光是卡納卡族,所有的波利尼西亞土著,都是看紋身識人。
看紋身就知道這個戰士有哪些戰績,知道這個人的地位。
趙傳薪那一身紋身代表的是戰績彪炳,是戰神,是庫庫化身。
當看見他後,一群卡納卡族人頓時歡呼起來,或者舉起手裡的槍,或者舉著手裡的短矛嗚嗷嗚嗷興奮的大叫。
他們穿的同樣不多,電冰箱身材,異常的粗壯。
卡納卡族的人,好像一生下來就滿身橫肉,而且不分男女。
所有的戰士都有紋身,組在一起,看起來好像野獸軍團。
船長,船員和弗朗西斯·富樂頓覺駭然,現場形成一股野蠻的洪流,將他們卷在風暴中飄零。
趙傳薪緩慢的舉起手,所有喧嘩頓止。
弗朗西斯·富樂震驚。
作為外交官,他了解世界各地的風俗文化。
此時夏威夷的土著卡納卡族人,遠不像後世那樣溫順。
他們野蠻,嗜血,主打一個倔強。
不是你名聲嚇人就服你,最多不招惹你。
但此時他們絕對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船長和船員也不是第一次來夏威夷了,同樣第一次看見卡納卡族對一個外族人如此恭順。
趙傳薪深吸一口氣,喝道“走,我們回家。”
說完,他坐上了轎子。
兩個壯漢抬起轎子,一行人下船。
船長擦擦腦門的冷汗“你非要試探,沒讓這群野蠻人打死算你走運。”
弗朗西斯·富樂臉上若有所思。
在趙傳薪上轎子的時候,轎子顛簸了一下,趙傳薪的臉抬起了少許。
刹那間,弗朗西斯·富樂看見了趙傳薪蒼白而憔悴的臉色,白裡透著蠟黃,那是極不健康的表現。
再仔細一想,趙傳薪走路搖晃,看著和卡納卡族人很像,但實際上卻是虛弱的打擺子。
他用囂張掩飾了虛弱!這是一個令他震驚的想法。
嚇住了全美國的遠東屠夫,原來是生病了嗎?弗朗西斯·富樂目光閃爍,心裡有了些想法。
試探這種事,不能總是由美國人來做,他趙傳薪的敵人不勝枚舉,挑一個最刺頭的好了。
……
有這麼多強壯的漢子護衛,趙傳薪放下心來。
前麵都是強撐著的氣勢,下船後,他的身體都軟了。
到了卡納卡族的聚居地,似乎被邊緣化的克萊裡斯也不粗心大意了,很有眼力見的和苗翠花一左一右將趙傳薪扶了下來。
大祭司這時候才開口“你很虛弱,但沒有傷,讓我來為你祈求庫庫的賜福,重新賦予你神力!”
趙傳薪齜牙“這樣庫庫會不會很煩?”
“這叫什麼話!”大祭司老臉褶皺化開“你是庫庫的化身。”
“是是。”趙傳薪往地上的毛毯上一癱“庫庫大神保佑,讓我痛宰生物餘孽。”
這就叫跪在神像前刮刮樂,主打一個虔誠。
趙傳薪雖然虛,但並不把眼前的困境當回事。
每個男人想要披上光輝戰袍,就必須經曆挫折苦痛。越是心智不成熟的人,才越喜歡順風順水的生活。
稍有打擊就崩潰了。
可意外總是不期而至。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金庸是懂成熟男人的。
克萊裡斯站在角落裡,眼淚在眼裡打轉。
之前她總粘著趙傳薪,但此時,她成了邊緣人。
作為女人,她天生對男女間的關係敏感。
她能看出,苗翠花很在乎趙傳薪。她還能看出,瑞秋·克維斯在壓製自己的關切。
那個女人的丈夫可就在旁邊呀,還有她兒子。
這個男人竟然招蜂引蝶至此。
啊呸,比巴拿馬的同時娶好多妻子的男人也好不到哪去。
但人就是這樣,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就越想緊緊攥在手裡,搶手貨才是好貨。
都是賤皮子。
大祭司發話說“都離開,我要吟唱了。”
苗翠花雖然想留下,但在人家地盤上,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大祭司便點燃了某種植物,乾枯的老手握著一把燃著猩紅火頭的草,一邊在趙傳薪的頭頂來回晃蕩一邊吟唱起來。
趙傳薪被這煙一熏,目光開始迷離……
明天為投票的兄弟們加更1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