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已經看傻了。
不光能跑能跳,無限火力,各種槍械切換行雲流水,什麼位置用什麼武器,那種掌控全場的意識,就好像刻進了骨子裡,都不用思考的信手拈來。
虧得高丁玉小覷他,這比副官想象中還要強大。
趙傳薪速度快到葡兵機槍手都來不及調轉槍口。
他坐在樹杈上清空了彈夾,身體後仰,躲過了集火。
雙手撐著樹乾,借著樹乾傾斜角度大而一百八十度轉體。
大衣在空中飄揚。
落地後,拔腿就跑。
趙傳薪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在林間狂奔,雙腿絲毫感覺不到酸痛,隻是心跳加速,略微有些喘息。
心肺間,何嘗沒有劇烈活動呢?今日趙傳薪算是測試了星空之根的極限。
他所過之處,樹皮被子彈打的飛濺。
砰砰砰,砰砰砰……
趙傳薪在樹後三點射,距離很近,不虞子彈落空,被點射到的葡兵鮮有能重新站起來的。
此時的葡兵已經喪膽。
血氣要雙方互有死傷才能激起,單方麵傷亡,隻會令人絕望。
副官捂著流血的傷口吼道“停火停火,我們議和。”
趙傳薪靠著大樹,喘勻了氣後靠在樹乾上取出瓶子灌了一大口水。
人的身體沒有公平可言。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變強很漫長,變弱刹那間。
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
加上林間枝葉密集,陽光隻能斑斑點點的落下,來不及補充能量,趙傳薪有些累了。
“三旬老漢,大不如從前那……”趙傳薪平息了心跳。
他沒說話。
這個地形,對他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可以少吃槍子兒,否則不死也疼啊。
壞處是複雜的環境抵擋了敵人的進攻同時,也阻礙了他的有效殺傷。
不像在船上或者巷間,一掃一大片。
副官沒聽見趙傳薪的回應。
所有葡兵都望著他,眼中沒了戰意,隻想遠離這片吞人命的樹林。
副官繼續底氣不足的喊“我答應你的條件,今後我等不越界。”
趙傳薪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他點上一根煙解解乏,吐出一道一米長的煙束“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副官聞言如蒙大赦“好,這就撤。”
趙傳薪背靠大樹等著,聽見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漸行漸遠。
他繞了出來,將大衣撇到後麵,掀起襯衫看了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慘不忍睹。
腎上腺素激退,才感覺到疼痛難當。
他活動了一下,抻著的肌肉發出無聲抗議。
他大略的看了一下屍體,葡兵死傷至少過百。
往外走的時候,一個葡兵沒死透,還端著步槍加刺刀抬起上半身,那樣子似乎想說“扶我起來繼續戰!”
趙傳薪看也不看,抬腿一個側踹,踹在對方的麵門上,傷兵被踹的白眼一翻,死活不知。
趙傳薪扯了一把翻卷的大衣下擺,“呼啦”一聲擺回了正位,叼著煙走出了樹林。
外麵沒有伏兵。
但有一匹神駿而具有貴族氣息的白馬,左後腿哆嗦著站立不穩。
看見了趙傳薪,它猶豫了一下,竟然一瘸一拐的超趙傳薪走了過來。
趙傳薪摸了一把馬臉,這貨賣相可比米山神氣多了。
他來到白馬後麵,看了一眼傷口“忍住,子彈給你挑出來。”
白馬不明所以,回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趙傳薪取出專門夾彈頭的鑷子,這是保險隊每個人必備的醫療工具。
但是趙傳薪顯然學藝不精,看了半天,不知怎麼下手。
他學了個皮毛,沒上過手。
正踟躕,手臂的智能陀螺儀震動了一下。
趙傳薪愣了一下,將鑷子遞給了它。
智能陀螺儀沒有手,但它能變幻形狀。
複雜的工具肯定用不了,但握一把刀,或者鑷子卻手到擒來。
它拿著鑷子飄在馬屁股後麵,趙傳薪則去了前麵。
牛踹人側踹,馬踢人從後麵踢,他可不想挨一腳,肋骨扇能給它踹骨折了。
他一把摟住白馬的脖子,智能陀螺儀忽然將鑷子探進傷口。
果然,白馬吃痛,下意識的揚起後蹄,當然踹了個空。
換趙傳薪來,即便不被它踢到,怕是也無法捏出彈頭。
但智能陀螺儀就可以,馬屁股抬起來的時候,智能陀螺儀也跟著抬高,幾乎是同步的動作,連下鑷子的角度都沒變。
隻一下,便將彈頭取出。
趙傳薪鬆開胳膊,長舒一口氣。
白馬痛的“唏律律”嘶鳴不已。
“行了,彆他媽叫了,已經完事。”趙傳薪罵罵咧咧取出傷藥和繃帶,白馬不大老實,但有了一次疼痛的經曆後,被傷藥殺了一下也沒過於劇烈的掙紮。
最後趙傳薪取出了醫用膠帶將繃帶黏住。
早在1901年,美國醫生埃爾文·a·韋伯便第一次使用了醫用膠帶輔助固定石膏,治療骨折。
或許國內還不常見,但美國那邊的醫院裡,膠帶已經是必不可少的輔助醫療材料,回來前趙傳薪專門買了一些帶在身上。
“走吧。”趙傳薪拍拍馬背,率先往回走。
白馬不用牽,在後麵一瘸一拐的跟著。
沒走多遠,就見吹水駒帶著幾個裁決團成員匆匆而來“掌門,我見葡兵已經退了,你沒事吧?”
趙傳薪嘴裡膠黏,吐了口唾沫,裡麵混雜了血絲“沒事。”
剛剛有一發子彈打在了麵罩上,震破了口腔黏膜。
吹水駒說“副掌門來信,說那批給孫先生的88式委員會步槍和彈藥,已經給孫先生裝船了。”
趙傳薪將煙頭彈飛“看來屢敗屢戰的造反大業又要開始了,也不知道我兄長會派誰去捧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