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師!
這小崽子太奸詐了。
看你也高鼻深目的,奈何從賊?
剩下的人心亂如麻,巨大的恐懼,讓他們無法捏造謊言,隻能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
趙傳薪拿著紙吹乾墨跡“很好,這可不是我要的,是你們主動給的。”
“我們能離開嗎?”
趙傳薪聳聳肩“等我吃完飯吧。”
乾飯“汪汪汪……”
趙傳薪搖晃手指“不不不,如果先讓這條蠢狗吃飯,它就會覺得自己是老大,所以你倆得忍一忍了。哎,或許這就是愛情的代價吧。”
乾飯“……”
趙傳薪先動刀叉,看見拉絲的湯和菜,搖搖頭“俄餐啊……依然飯特稀!”
吃完飯,趙傳薪擦擦嘴,伸手,衣架上的風衣飛回。
一般覺得爽的都是看他表演的百姓。
大巴諾夫本來臉上還掛著笑,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好膽!
大巴諾夫竟然單槍匹馬上門。
趙傳薪頓時警惕。
大巴諾夫很清醒,靠著俄租界這點兵力,是無法拿趙傳薪怎麼樣的,搞不好連自己也得折在這裡。
趙一仙是個十足的投機主義者,當即拍胸脯“天將降大任於斯,老夫肝腦塗地也要為趙神仙排憂解難!”
為何?因為趙傳薪隻是一時痛快,無力解決根本問題。
可到了租界市政會議廳,當他們將事情講述一遍後。
大巴諾夫捋了捋太陽穴,順便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沉聲說“該死的,你們但凡收斂些,都不會發生如今的悲劇。我們能拿他怎麼樣?”
但他還有個身份——沙俄資本家。
他的阜昌磚茶廠,如今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經銷網絡,其中很多與趙傳薪的地盤交集。
這其中大半都是李維格的功勞。
頓時心生殺機。
這些人覺得,大巴公看見兄弟死了,肯定會大動乾戈。
但是趙傳薪卻格外欣賞此人。
這個傳統文人,和其他人那種胡亂看一圈應付了事的官員不同,對煉鋼一竅不通的他,去了日、美和歐洲各國學習經驗,找專業人士化驗,八個月後,成了半個專家。
趙傳薪問“你不是要成仙嗎?怎麼現在又熱衷於這個了?”
首要的,看好了煤鐵廠,有人侵吞財產,你都暗裡記下,不用聲張,名單交給我,我會解決他們。
如同項羽、呂布那種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反而不可怕,可怕的是嬉皮笑臉不乾人事的劉邦、溫良恭儉讓動輒哭鼻子的劉備……
“趙先生不要誤會,登門造訪,我是帶著誠意來的。”
大巴諾夫說著流利的官話,但又能聽出來他不是華人。
弄死他弟弟,他還能麵不改色。
比起盛、鄭兩個人精,李維格不算聰明人,但卻異常務實,有一股鑽研的韌性。
“我是俄租界市政會議常務董事,巴諾夫,特來拜訪趙先生。”
在漢口,趙傳薪沒什麼根基。
以前總是列強打大清,大清戰敗談判,然後割地賠款。
這麼一想,好像這類人就是他趙傳薪的克星。
“小巴公怎麼辦?”
大巴諾夫心說這本來就是我自己家。
趙一仙歎口氣“世人都知神仙好,唯有金銀忘不了。”
這麼大一棟樓,言語間表明讓給了趙傳薪,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一旦惹怒了趙傳薪,上海灘、天津、九江、蘇州、澳島和港島這些經銷點必然會陷入癱瘓狀態。
嘴上卻客氣的說“好的,能登門貴府,是我的榮幸。”
當初,漢陽鐵廠出產的鋼鐵太脆,根本不合格。盛宣懷就派李維格出國考察。
趙一仙屁顛屁顛的去開門,外麵竟然沒有被重兵包圍。
大巴諾夫歎口氣“除了這棟樓,還有一些事相告。”
正說著呢,敲門聲響起。
無論如何,小巴公和這麼多俄國人的死亡,都算得上一件大事。
或許唯有這師徒那樣的性格,有錢不假思索的就投出去,能享樂也甘於貧苦隨遇而安,並以萬物為芻狗殺人不眨眼的人才適合修仙。
……
不得不說,毛子就是心大,餐廳雖然無人出去,但畢竟動了槍,外麵行人竟然不管不顧。
賺錢歸賺錢,但至少身上沒什麼劣跡,商業眼光比當時大多數人都要長遠。
李維格比起盛、鄭二人,無論是身家還是紅頂子的高度都遠遠不及。
大巴諾夫深吸一口氣“日本的三井財團已經代表他們國家找過我,聯合英國、法國、德國、比利時,大家抱團和趙傳薪談判。趙傳薪膽子再大,也不敢同時與六國開戰,希望到時候能挽回大家的損失吧。”
大巴諾夫在1896年,俄租界剛剛開辟時,被選為俄租界市政會議常務董事,在俄租界,他的權勢很大。
他揮揮手“談判應該就會在明天,你們先回去,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