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克陶胡不甘心“那我就一直等待麼?”
“我在要求沙俄糧草武器的時候,要挾他們說,如果不幫忙,就將會向日本人求助。恰好,沙皇讓步,我要你接觸日本人,要武器要錢。趙傳薪治內有許多俄民,你再假扮五翼旗人去搶掠俄民錢財,挑撥臚濱府與沙俄之間的關係……”
陶克陶胡聽說日本人先是皺眉,畢竟當初他殺了不少日本測繪人員。
可聽了海山後麵的話眼睛一亮。
日本人,俄人,趙傳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如讓他們彼此狗咬狗!
……
日本,東京,華族女校。
長岡磯子穿著厚厚的和服,邁著稀碎的小步往外走。
她刻意脫離了同學,一個人出了校門後東張西望。
這是一個長眉細目,麵相婉約的姑娘,如今隻有17歲。
在後世才上高中的年紀,此時卻已經嫁為他人婦。
但長岡磯子所張望的並非夫婿,而是一個來自於中國的年輕人。
年輕人叫孫彥光,是個高檔成衣商人。
孫彥光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五。
豐神俊朗,體態勻稱,劍眉星目,身上擁有一股英朗之氣。
日本多地震,上次長岡磯子跟父親回宮城縣的時候,就發生了地震。
這個國度,一旦有地震,便有人作妖。
許多女人會在地震中和地震後遭遇強暴。
現在如此,後世依然。
長岡磯子在那次震後的廢墟瓦礫中,就差點中招。
如饑似渴的猥瑣男已經將她撲倒,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這時候孫彥光及時出現了,隻一拳,那猥瑣男的翻著白眼昏闕過去。
長岡磯子想答謝孫彥光,孫彥光卻連名字都沒留,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結果,孫彥光在華族女校附近開了一家成衣鋪子,恰好被放學的長岡磯子路過看見,兩人重逢,長岡磯子願意稱之為——緣分。
她知道孫彥光每天都喜歡在她放學的這段時間,在這條路上散步。
“孫先生。”
孫彥光抬頭,朝她扯起嘴角。
這是一張很能打動女人的臉。
他的頭發兩側短上麵略長,鬢角服帖,輪廓飽滿。
他的眉很黑很濃,內眥的眼角幅度恰到好處,雙眼皮,睫毛比女人還長。
他挺直的鼻梁上有一顆痣,他的下頜線流暢柔和。
你說他好看吧,但他臉上卻充滿了英氣,即便胡須刮的乾淨黢青。
他穿著一件切斯特菲爾德單排扣羊絨混紡大衣,裡麵是一套藍色方格西裝,皮鞋總是鋥亮,似乎每天都要擦拭。
年輕,多金,有為,陽光,謙遜。
即便長岡磯子的丈夫是三井集團大名鼎鼎的朝吹英二的兒子朝吹常吉,同樣年少多金長相英俊,但似乎比眼前這位總差了些什麼。
“孫君,我們又見麵了。”
孫彥光強忍著自鳴得意的臭屁心理,一直拿鹿崗鎮保險隊情報組的大佬——直子優香的話來警示自己不要得意,不要得意,在外出任務,和你性格反著來準沒錯。
孫彥光謙遜的笑了笑“你好,磯子。”
“孫君,你要去哪?”
孫彥光很想告訴她去前麵麵館吃五碗麵,去後廚要三瓣蒜就著,把湯都喝乾,拍拍肚子再去東京有名的風俗業專區,讓那裡的短腿妹洗儘鉛華後快活一下。
否則白乎乎的臉像鬼一樣嚇人。
話到嘴邊卻說“每天忙完工作,我都要散步清空頭腦,這樣能增加我的工作效率。”
長岡磯子笑的眉眼彎彎“孫君真是聰明呢。”
孫彥光眼睛很特彆,皂白分明,其晶瑩剔透,往往隻見於孩童。
他看了長岡磯子一眼,長岡磯子就忍不住心跳。
孫彥光說“既然我們遇見了,不若送你回家吧,東京也不太平。”
長岡磯子心花怒放,微微鞠躬“麻煩孫君。”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孫彥光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往長岡磯子的丈夫身上引,起初長岡磯子想著跳過這個環節,可她覺得孫彥光似乎隻是單純想了解商業上的事情,就說了一些。
孫彥光趁機道“朝吹英二先生是個了不起的企業家,真想見他一麵。”
朝吹英二,即當初在漢口策劃將趙傳薪炸死的那個鬼子,後來逃回了日本。
長岡磯子一直處於腦充血狀態,心裡一直琢磨孫君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誒。
她脫口而出“舅姑都住在目黑町,在小田處有棟彆墅,他們喜歡那裡的環境,近來都不怎麼外出,似乎在躲避什麼。”
舅姑大概就是公婆的意思了。
孫彥光心裡狂跳。
找到了。
他也脫口而出“磯子,你真好。”
能不好麼?
他來這裡的任務就是找到朝吹英二,並弄死他。
長岡磯子麵紅過耳“哪,哪裡好?”
孫彥光下意識的就想瞄長岡磯子的下三路,但強行忍住了。
“時間不早,你快回去吧,你已經到家,我該回去了。”
孫彥光無情轉頭。
這位鹿崗鎮保險隊二代中的風雲人物,和王隆不相伯仲的佼佼者,壓根沒把眼前這個滿腦子瑪麗蘇的富家千金當回事。
長岡磯子伸了伸手,但有些話卻說不出口,隻能跺跺腳,恨時間過的太快,恨這條路太短。
……
趙傳薪辦了好多事,但實際上沒走幾天。
所以他回來也是不聲不響的。
他此時正帶著額魯特總管勝福去呼倫城為銀行選址。
銀行目前要建兩座,一座在呼倫城,一座在滿洲裡。
對了,現在滿洲裡正式改名為臚濱府。
銀行名字並非臚濱銀行,而是關外銀行。
勝福不懂經濟,但他有史可鑒“鹹豐年間,銅不夠用了,朝廷就鑄鐵錢,有當一錢,當五錢,當十錢。到了鹹豐七年,海拉爾百姓就視鐵錢為廢物。
後麵,朝廷又印戶部銀票,和大清寶鈔,各處旗人老爺不想要,百姓自然也不敢要,可朝廷逼著大夥要。
戶部銀票那會兒叫官票,有一十和五十兩;大清寶鈔那會兒叫票錢,五百、一千、一千五到一百千文……
當時朝廷規定,一兩銀子兌換票錢兩千文。
到了鹹豐十一年,官票先成了廢紙,票錢一吊,僅能得銅錢五十三文,戶部首先不接受票錢,更遑論百姓。
當時銅錢日少,一塊大洋本能兌555個銅錢,到後麵隻能兌522個了。
反而是個人錢莊發的錢票並無問題……”
趙傳薪認真的聽勝福絮絮叨叨,勝福所顧慮者無非有二
其一趙傳薪要發行鈔票,勝福認為臚濱府、乃至於整個大清都沒能力掌控紙鈔;第二趙傳薪要造金幣,甚至有造銅幣的想法,勝福覺得鹹豐年間的貨幣危機和錢幣市場崩潰,就是臚濱府的前車之鑒。
話裡話外意思是——聽哥一句勸,彆搞這個,你掌握不了。
趙傳薪笑了笑“你說的很好。”
下次不必說了。
老子自己印錢,隻要自己不作弊,就沒人可以插手。
說話間,他就看到一處合適的位置,似乎牌匾剛摘,這店要外兌來著。
地方夠大,距離最繁華的商業街不遠不近,拆了重建正好。
此處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掌櫃的大聲嚷嚷“誰的車啊,這是誰的車啊?誰他媽把車停在俺們家店門口了?”
趙傳薪見狀立即上前“咋地了?”
掌櫃的以為正主來了,嚷嚷道“是不是看俺們家招牌摘了,就以為可以隨便把車停在此處?”
趙傳薪背著手,昂著頭“停這不行?誰規定的?”
旁邊勝福都懵了,他清楚的很,這車和趙傳薪沒有一毛錢關係。
掌櫃的火冒三丈“自然不行,俺規定的,這是俺們家門口!”
“你家就你家唄,你喊啥?”趙傳薪不滿道。
掌櫃的指著馬車“快挪開。”
“不挪!”
“不挪我將你的馬車劈了。”
趙傳薪一瞪眼“有能耐你就劈。”
掌櫃的氣勢洶洶回屋,拎一把斧頭瞪著趙傳薪“以為俺嚇唬你呢?俺就劈給你看看。”
“劈唄。”趙傳薪好整以暇“反正車也不是我的。”
掌櫃“……”
勝福“……”
圍觀者“……”
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叨逼叨啥?
正在這時,一個人擠開人群“誤會了,車是我的,我是來買你家鋪子的……”
趙傳薪斜眼望去,這廝要截胡?
卻見著個熟人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