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我是來談判的_清末的法師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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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1章 我是來談判的(1 / 2)

薩哈林罕見的天晴。

中村健扛著草喂羊。

喂完羊,他猶豫片刻,取下木刻楞上掛著的一串蘑菇乾送回屋。

他出來後,木刻楞煙囪才開始冒煙。

他經過羊圈,對羊說:“我去酒館碰碰運氣,如果不成,那就隻好賣掉你們換錢。”

列維坦帶維和軍眾軍士早起跑操,回來時看見石塔附近道路各個瞠目結舌。

列維坦大吼:“是誰?這是誰乾的,快給我站出來,彆以為我不知道!最好現在站出來告訴我。”

中村健心情有些沉重。

這段時間他其實很不好過,全是那部電影鬨得他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裡的人恨不得將所有糟糕事都安在他身上。

而且現在他可能麵臨賣羊的命運分叉口。

恰好他聽見了列維坦的吼叫。

中村健脖子一梗,怒從心頭起:“是我,是我乾的,怎麼了?你們能把我怎麼樣?嗬嗬,沒錯,都是我做的。”

列維坦這人總是沉悶,但嗓門大,所以給人感覺像是隨時爆發的活火山。

他麵無表情帶著一群男女兵朝中村健走來。

中村健耍混過後,才知道害怕:萬一是彌天大禍,我意氣用事會讓自己萬劫不複,中村健啊中村健,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然而,列維坦走近後一拍中村健肩膀:“你小子行啊中村健,這雪都是你清的?你熬夜乾的?你一個人乾了好些個人的活呢!”

中村健有0.1秒的震驚。

時間短到沒人看出端倪。

他挺胸抬頭:“沒錯,列維坦大人,除了古道熱腸、勤勉做事以及真誠外,我倒是沒有太多優點。”

“好,好小子,果然沒看錯你。我會叫人給你送去大角羊腿和魚肉算是酬勞,不用謝,你應得的。”

中村健還想假惺惺的推辭一下,可嘴愣是沒張開:萬一人家當真不給了呢?

畢竟他就是隨意發泄吼一嗓子就攬功了。

……

南島臨時公署。

目前成為薩哈林南部的最高行政長官的鬆平昆陽,正詢問昨天他帶去維和局盯梢的幾人。

這幾人印堂發黑,神情萎靡,有人腳指頭凍掉一根,有人耳朵凍掉一截。

在溫暖屋裡稍一緩和,臉蛋子毛細血管膨脹破裂,看著十分像要發生血光之災的模樣。

鬆平昆陽喝著熱茶問:“你們昨夜都乾了什麼?”

“我們清雪了。”

鬆平昆陽手一頓,茶水灑出:“啥玩意兒?”

旋即他怒氣勃發:“東京皇居都讓人給炸了,我讓你們盯梢,你們他媽的去給維和局清雪?你們可真是古道熱腸,一群大好人!”

手下叫屈:“東京炸了?那不關我們的事啊……不,我是說,我們一直盯著趙傳薪,他就沒出過門。我們不掃雪會凍死的。”

鬆平昆陽一聽懵了:“他沒出門?你仔細說說。”

手下告訴他,趙傳薪從敷香酒館回去,出門撒尿,又反身回去。

約麼四個小時後,趙傳薪又出門撒尿,再回去,到了半夜,趙傳薪出門抽了根煙,再回去就熄燈睡覺了。

鬆平昆陽死死盯著手下:“你們確信趙傳薪一直在家?會不會看錯了?”

“是的,沒錯。維和局塔外有燈,通常徹夜不熄。他出來,我們看的真亮,絕對是趙傳薪無疑。他上樓後,還能從窗戶隱約看到他的身影晃動。”

鬆平昆陽又問:“你確信,直到半夜他都在家?會不會看錯時間?”

“那不會,我們三塊懷表,每隔一個小時都要對時間,生怕有誤。”

皇居是晚上九點多被炸的。

日本銀行是晚上九點十二分被炸的。

他聽完手下彙報,趕忙將這件事上報給東京,讓明治天皇知道。

是的,明治沒死,甚至也沒受傷,隻是有些後怕。

日方對趙傳薪事跡了若指掌。

趙傳薪當年花活沒那麼多的時候,就敢跑去紫禁城炮轟慈禧。

鹿崗鎮出事,誰也不敢保證趙傳薪不會來東京皇居搞事情。

所以明治早早就離開皇居避風頭。

不幸被言中,皇居果然被炸。

明治天皇後怕不已。

隨著前年和法國簽訂《日法協定》,去年和美國簽訂君子協議《羅脫高平協定》,明治已經被種種高光給推上神壇。

他正謀求和英國簽訂第三次日英同盟條約,隻要簽成,日本將被西方列強徹底承認,從而獲得日本主權線外的漫長海上利益線,屆時日本將成為名副其實東洋霸主。

所以他覺得,自己還不能死,雖然他此時已疾病纏身。

首相桂太郎在天皇臨時居所,拿出了三塊炸彈破片:“這是現場找到的。”

明治接過一看,每個破片上都有一行小字: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沒錯,還是我,匪徒。

明治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握著破片。

他覺得被嚴重挑釁。

他是中興之主,之前誰敢這麼對他?

若非提前躲開,他必然被炸死。

昨晚上,他嚇得手腳發抖了一個小時才緩過來。

旋即是無儘的怒火。

“你怎麼看?”

桂太郎61歲了,圓頭圓腦,短發,發際線後移嚴重,但還不算禿,下巴剃的乾淨,唇上卻有兩撇野蠻生長且方向不定的硬胡須。

他隻需要緊緊閉嘴,下垂的嘴角便能讓他看上去無比威嚴。

他沉聲說:“要麼是鹿崗鎮的人乾的,要麼就是趙傳薪本人。但我更傾向於是趙傳薪做的。”

明治將金屬破片按在桌子上:“趙傳薪這是想置朕於死地!我們並沒有招惹他,他這是在挑釁朕麼?”

桂太郎詫異的看了一眼天皇。

那意思像是在說:你咋好意思說?你確定沒招惹他?

他委婉道:“反趙社雖是民間組織,但軍方和地方並沒有乾涉,反而樂見其成。事情發生後,外務省推脫責任同時還讓在華領事館加緊鐵路附近土地侵占,這都是趙傳薪報複動機。”

“就算他想報複,炸樺太廳和北海道廳,難道還不夠?必須炸朕的皇居?還有炸銀行算是怎麼回事?銀行經理說600多萬日元炸沒了!問問趙傳薪,他究竟想乾什麼?”

桂太郎指著天皇手裡的破片:“光是這,並不能證明是趙傳薪所為。倒是鹿崗鎮劉寶貴說,他們要我們割地用以賠付。薩哈林的鬆平昆陽男爵說趙傳薪要求各地4萬平方公裡。”

“4萬平方公裡?”明治嚇了一跳。

桂太郎猶豫了一下:“趙傳薪顯然有的放矢。我暗自算計,符合四萬平方公裡土地之處,唯有薩哈林南島,差不多是這個數目。”

明治眼前忽然一陣模糊,出現四肢乏力症狀。

他扶著案幾,身體搖晃兩下:“他會炸,我們難道沒有火藥?”

明治有糖尿病。

桂太郎剛想說話,有人忽然來報,告訴他鬆平昆陽從薩哈林帶來的消息。

東京被炸當夜,趙傳薪沒有離開維和局。

“什麼?”桂太郎顯得更加吃驚:“如果隻是鹿崗鎮保險隊或情報組所為,那鹿崗鎮之威脅已不容忽視。”

能悄無聲息炸這麼多地方,至少說明日本已經存在許多鹿崗鎮間諜。

明治僥幸問:“會不會,真是匪徒所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桂太郎一口咬定。

這時侍衛來報,說樞密院議長山縣有朋男爵求見。

明治和桂太郎彆有深意對視。

首先,山縣有朋是桂太郎的老師。

自從伊藤博文被趙傳薪弄死,報紙上評論說:山縣有朋權力比陸軍大臣重,比參謀總長大,政府也不能違反其命,武斷政治之弊達到極點。

可現在的首相是桂太郎。

山縣有朋進來,也不知道是有情緒,或者天生如此,總之跟明治見禮也要沉著臉。

他本來就生的難看,像是大馬猴,沉著臉更嚇人。

他直言了當:“我來提醒陛下,正如當年甲午戰爭一般,推進朝鮮內政改革的文明國日本,與拒絕改革的非文明國清朝之間戰爭,這不過是我們對外宣傳說辭。實際上是當時首相伊藤博文和外相陸奧宗光盲目樂觀,導致談判時誤判,才致使日、清關係惡化,導致甲午戰爭。如今我們正犯同樣錯誤,以為反趙社炸鹿崗鎮開會人員是個合適借口,這完全是盲目樂觀。這件事一定是趙傳薪乾的,沒有其它可能。”

桂太郎覺得,山縣有朋是罵自己蠢。

他沉聲說:“可咱們在薩哈林監視人員告知,趙傳薪昨夜沒離開過那裡。”

山縣有朋不屑:“首相莫非以為趙傳薪是任由你拿捏的無能之輩?區區幾人就能盯住他?當年沙俄兵分六路,總兵力17萬圍攻東北,關外僅四個月淪陷。可你問尼古拉二世,他現在敢麼?不為彆的,單一個趙傳薪,讓他運兵都成難題,讓他東西無法溝通,更彆提趙傳薪今非昔比,他是有兵的。故而沙俄即便能勝,也必然付出當年十倍百倍代價。”

桂太郎雖然有些生氣,但不敢表現出來,隻是爭辯:“可此事不可就這麼算了,否則叫百姓,叫列強怎麼看待我們?”

天皇已經被捧上神壇,要是不了了之,那明治就成了笑話。

大家都會說:看,天皇怕了趙傳薪。

山縣有朋負手徘徊:“第一,我們加緊和英國簽訂第三次日英同盟條約,一旦我國與趙傳薪矛盾激化,日英同盟可有效防止美、清、趙組成對日同盟。

第二,趁美國修建關外鐵路全線貫通前,聯合沙俄,至少不讓他們搗亂,做好萬全準備隨時與趙傳薪開戰,這條鐵路沙俄同樣不滿。

第三,在合並朝鮮前,我還是主張向列強闡述我們立場,強調我方才是受害者,最好讓他們同仇敵愾,畢竟趙傳薪這刺頭招惹了不少國家。在完成合並朝鮮這個偉大事業前,儘量不要與趙傳薪開戰,否則後果難料。”

明治扶著桌子起身,淡淡道:“都說朕乃東亞霸主,可卻連小小的趙傳薪奈何不得?這霸主二字,何其可笑?他要薩哈林,山縣公爵可有對策?”

明治當然不爽。

老巢被炸,換彆人,明治管他有沒有證據必須還擊。

就算趙傳薪,最多也隻是延後報複,但必須報複。

“繼續尋找爆炸案證據,與趙傳薪秘密談判,將談判期拉長一年,不讓民眾得知內情,直到朝鮮問題解決為止。”

他意思是做樣子給天下人看。

雖說他猜測肯定是趙傳薪乾的,但隻要沒證據,趙傳薪也不承認,那誰也不能說強行要求天皇開戰。

這說得過去。

桂太郎抿了抿嘴,內心有所不滿,他說:“反趙社是民間組織,依我看,暗中給他們幫助,讓他們走出國門折騰去吧。”

“可。”

……

劉寶貴、二肥子在茶樓看報。

二肥子抽孔雀牌煙,是美國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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