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們接下來怎麼做?”
宮下太吉想了想:“我們要鬨出點動靜,吸引反趙社注意,讓他們主動來找我們。”
瘦的迷糊:“老大,我們不就是反趙社麼?”
“不。”宮下太吉臉色嚴肅而正經:“我們是真·反趙社,而國內還有一夥假·反趙社,他們不務正業,總惦記著炸趙傳薪,這不好。我們要找到他們,糾正他們的錯誤,讓他們加入真·反趙社跟我們一起炸天皇。”
胖瘦懂了,點頭。
一個組織嚴密,結構完整,信仰堅定,目標明確的反趙社成立了。
……
自從南滿鐵路鹿崗鎮支線列車被炸,假·反趙社便分為兩派。
以魁首青木宣純為主是保守派,以磯穀廉介為首的是少壯激進派。
青木宣純欣賞磯穀廉介有勇有謀,但不滿他私下激進行動。
趙傳薪四處樹敵,殺人如麻,卻能安然活到今日,豈是易與之輩?
這樣隻會激怒他。
果不其然。
樺太廳被炸,北海道廳被炸,皇居被炸,招魂社被炸……
一連串報複接踵而至,炸的全日本目不暇接。
後來乾脆引發連鎖反應,導致底層百姓打砸搶。
青木宣純不知道罵了多少句蠢貨。
磯穀廉介總是低頭,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但轉過頭,該乾啥照舊。
眼瞅著反趙社因內部矛盾,即將變成一團散沙的時候,明治派人來了。
來人是牧野伸顯,曾進過外務省,後來又在各地任地方官,因外交功績被授予男爵勳位。
但此時,他以西園寺公望內閣文部大臣身份前來。
青木宣純和磯穀廉介受寵若驚。
“大人。”兩人躬身。
“你們不必緊張,此來不是問罪,而是賦予你們重任。”
兩人心下一喜,等待牧野伸顯下文。
“你們反趙社,從今日起,將被內務省承認。”
此言一出,連青木宣純這等老謀深算的間諜都難免震驚、狂喜。
牧野伸顯繼續道:“然而,隻有少數人知道此事,對外我們一概不承認。”
這話又讓兩人的心稍有失望。
他們多希望有國家背後支持他們和趙傳薪對著乾。
牧野伸顯又說:“不過,內務省會給你們最大限度支持,軍部同樣如此。今後,你們武器、炸彈、訓練、經費將由內務省、軍部提供。你們將直接對我負責。”
磯穀廉介年輕,最近還跟青木宣純的女兒勾搭上,正意氣風發,難免忘形。
他率先開口:“為天皇效忠至死不渝。敢問大人可有行事計劃?”
青木宣純不滿的瞟了他一眼。
牧野伸顯是純粹的政治家。
他將一切看在眼裡。
他鄭重道:“陛下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報複趙傳薪。然而,山縣公爵和首相大人更傾向於平息事端,壓住洶洶民意。這其中的分寸,你們能理解麼?”
“哈衣!”
“現在,我給你們兩個任務。第一,招兵買馬。第二,製定一個計劃呈給我看,如果可行,我會大力支持。”
青木宣純問了個很微妙的問題:“陛下有沒有提到他想要看到的報複方式?”
牧野伸顯笑了笑。
他說:“有,但是我要先看你們計劃,再做計較。”
青木宣純和磯穀廉介坐直身體。
這是要考校?
等牧野伸顯離開,青木宣純對磯穀廉介說:“磯穀,招兵買馬一事你來負責,我負責製定計劃。”
磯穀廉介猶豫。
這樣分配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他可以在招人時邀買人心,壞處是計劃才是反趙社邁入正軌關鍵性的第一步。
“嗯?”青木宣純眼睛支棱起來:“你不願意?”
“願意!”磯穀廉介趕忙低頭。
“那就去吧。”
“招人有標準麼?”
“我們反趙社組織鬆散,結構不全,所以普通成員暫時招募有勇氣聽話的人,否則膽小者光聽到趙傳薪名字就會嚇到做噩夢。此外要招募具備策劃能力,以及官界和財界內發展有才能的人加入。”
這還是他辦情報的老一套。
即馬前卒要莽,指哪打哪。
背後的人,有懂得如何戳傻狗上牆的,有財政兩界有能力卻沒發跡的人。
發掘這種人,日後反趙社都能用上。
“哈衣。”
……
薩哈林維和局。
風雪吹斷樹枝,刮到了電報線。
因為處於維和局境內,北島毛子請求列維坦進行線路維修。
列維坦修倒是修了,但順便扯斷另外一根電線。
薩哈林電報線路由7米素材電杆架設,即那種沒有經過油浸的木材杆,彎鉤瓷瓶上架設5條5毫米鐵線,線杆距離為80米。
北島的毛子傻眼,弗·奧·科諾諾維奇派人來問為何有根電報線斷了通訊?
列維坦告訴來人:“我切斷的。”
“大人,可這是為什麼?”
列維坦聳聳肩:“我們有一部摩爾斯電報機,但是沒有線路。趙傳薪大人本來想在你們線杆上架線,後來下雪了。既然找我來維修,那正好,我掐斷一條,等你們來找,我直接向你們要一條線路。”
來人都聽懵了,趕忙回去彙報。
弗·奧·科諾諾維奇聽後大怒:“列維坦這個蠢貨,他們想要一根電報線,為什麼不直接說?非得要切斷麼?”
他隻能答應,畢竟他也擔心趙傳薪會去北邊炸毀他們公署。
於是,維和局在冬天用上了電報機。
隻是,列維坦對維和局的人說:“隻能發無關緊要私人電報,公務千萬不能發,他們會截留電報內容。”
維和局自由民炸鍋。
這可太好了。
在趙傳薪不知情的情況下,維和局多了一個錢財進項,日進鬥金不為過。
中村健帶著俄人流放犯少女,在彼得·格雷賓陪同下來到維和局電報局。
列維坦天天在這看著,擔心鬨出亂子。
中村健見了他,露出討好的笑:“大人,您好。趙大人呢?”
列維坦聳聳肩:“聽他秘書白阪祈美說他身體有恙,擔心去酒館會感染居家養病,或者養傷,誰知道呢?”
中村健寒暄兩句,對少女說:“克拉拉,你去發電報吧。”
克拉拉羞怯中帶著激動,快步過去告訴電報員地址和發送內容。
發完,中村健肉疼萬分的掏錢。
每個字8戈比,克拉拉發了十個字,80戈比。
再多發3個字,便要1盧布。
克拉拉守在電報機旁,回頭激動的說:“中村,我居然給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未婚夫發了電報,這太了不起了。”
彼得·格雷賓幸災樂禍:“你的錢或許要打水漂了,我要是你,就會抓緊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折騰她。”
中村健內心不爽,表麵嘴硬:“胡說,我們是朋友。”
過了好久,一封電報發回。
克拉拉激動的跳了起來,又回頭喊:“中村,我收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回信。”
中村健小聲對彼得·格雷賓嘟囔:“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能從符拉迪沃斯托克發電報,我隻需要走到那再把電報發回來就成。”
彼得·格雷賓嗤笑一聲。
隻是,克拉拉抱著電報回來,哭了。
中村健納悶,問她:“哭什麼?難道你和我一樣不識字?”
“……”克拉拉哭訴:“不是,我們的婚約解除了。”
中村健嘴角根本壓不住,嘴上卻道:“這樣啊,真是令人遺憾,我替你感到傷心,彼得把你手絹給我擦擦眼淚,嗚嗚嘿嘿嘿……”
當他們走出電報局後,看見趙傳薪在石塔外曬太陽。
中村健趕忙跑去:“大人,你好呀。”
趙傳薪穿著毛茸茸睡衣,帶著棉手悶子扶著牆站立:“哦,是你小子啊?咦,那是誰家的毛女,哭唧尿腚的,真是醜啊。”
“……”中村健急忙介紹:“大人,她是克拉拉,現在住在我家裡,我正在給她辦理維和局自由民身份。大人,你受傷了麼?”
到嘴邊的話被趙傳薪咽回去。
他眼睛一轉:“是啊,傷挺重,在背後,走路都困難。”
“啊?這麼嚴重?”中村健眼珠子嘰裡咕嚕的轉:“大人,此事千萬不可宣揚,否則你有大麻煩,我們自由民有更大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會注意,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機靈。”趙傳薪說著,扶著牆慢慢挪步:“哎呦哎呦……這後背疼的……”
聲音之大,周圍皆可聽見。
中村健:“……”
遠處的監視者:“趙傳薪受傷了,受了嚴重的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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