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思索,小婦人嗔怒的道:“彆動腦子了,疼不疼。這幾天好好休息,啥事兒等好了再說。”
“哦,哦。”年輕人笑著點頭。
“跟你說,今天張叔上山打了頭那麼大的山豬,明天宰殺,回頭我拿晾曬的藥材換點肉骨頭來,相公得多喝點骨頭湯補補身子。”小婦人邊吃飯邊說道。
“張叔是獵戶?”
“嗯,以前小的時候抱過你,對你很好的,就是不太滿意你這把身子骨,說是像病秧子……”
“嗬嗬……那倒是……”
夜色下,月光中,年輕的小夫妻輕聲說說笑笑,連風兒也那麼溫柔。
——
冬去春來,嫩柳抽芽,身體徹底恢複的薑塵也逐漸熟悉了這裡的一切。
日子每天對他來說很簡單,早上起來吃罷清淡早點,沿著門口青石板路走上一圈,活動活動筋骨。然後便是坐在梧桐樹下讀書。梧桐樹已經長了小小的花苞,一股淡淡的清甜味讓他很沉醉。
而漂亮的小娘子就在院中忙忙碌碌的,喂雞喂鴨,張羅一天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兩人時不時聊上幾句,不外乎家長裡短。
這裡不怎麼吃午餐,但薑塵不
知為啥總覺不好,所以家裡又增加了一頓午餐。飯後,他便在樹下的躺椅上小寐片刻。然後會去湖邊,拿著一卷書,邊讀書邊釣魚。
他發現自己雖然廢柴,但釣魚的技術極好,幾乎每天都有不少魚獲。便曾向小娘子說,生在這種小山村,讀那麼多書做什麼,不如好好打漁吧,你瞧我天生打漁的材料,做個漁郎多好。
小娘子大不同意,說是這兩年山下鎮子裡會修一座童學館,定是要招募先生的,憑相公的才學定然能入選,做先生的人可是很尊榮的。
薑塵擰不過她,隻好放棄了做職業漁夫的計劃。
到了晚間,兩人吃些粗茶淡飯,便有一陣沒一陣的閒聊,有時還會去湖邊賞賞月。
薑塵總想問問自己以前什麼樣子,小娘子卻說以前什麼樣不重要,現在這樣也挺好,相公不管怎麼樣都好。
想想也是,既然想不起來,便不想了,隻是感覺這人生好像在看一本被撕掉前半部分的書,突兀的開始,有點怪怪的。
夜晚,兩人同房不同床。小娘子說鎮上張郎中說了,薑塵體虛,要等他二十歲及冠再行房,否則容易泄了元陽。
多少有些閒不住的薑塵到底還是給自己找了點事兒乾,做飯。
無他,做的確實好吃。小娘子怎麼也學不來,也勸不住,隻好隨他去了,反正自己也喜歡。
唯獨曾讀過幾本書的三叔公看到後直搖頭,說君子遠庖廚。
江凡卻笑著向他解釋:這句話並不是說君子不應該去做飯,而是說君子應當有仁慈的品德。
三叔公並不以為然,但縱然腿腳不利索,也沒少來蹭飯。
……
生活平淡如水,卻正如人生離不開白水,一對年輕而平凡的小夫妻,就在這如白水般清淡,卻又不時有小歡樂的生活中悠然度日。
這一日,剛剛推開房門,薑塵便嗅到一股濃鬱的甜香,抬頭望去,竟然是滿樹梧桐花開,便興奮的扭頭叫小娘子來看。
隻是當兩人開心的來到院中,卻發現,就這一眨眼的功夫,梧桐樹下卻站著個古怪的中年人,仰頭看著上方,似在欣賞梧桐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