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是滿意:“這才是江逍遙,這深宮之中,整日裡君君臣臣,各懷心思,太過乏味。”
江凡卻微微一笑:“臣觀太子殿下倒是頗為灑脫。”
“閒來無趣罷了,從前王妃和王兒都愛吃魚,慢慢便養成了釣魚的習慣。”
江凡道:“這倒是與臣愛好想通,殿下可能聽說過,臣也是個好吃魚的。”
太子輕輕一笑:“孤可聽說,你不光是愛吃魚,愛吃的可多的很,手藝更是天下一絕。”gh
江凡撓撓頭,似乎為自己這樣的名氣有點不好意思,卻眨眨眼道:“要不,今日趁著有空閒,臣為太子烹製一條魚如何?”
太子愣了下,旋即嗬嗬一笑:“妙極,孤縱然在宮中錦衣玉食,卻也很想嘗嘗天下食神的手段。”
“天下食神可不敢當,不過略有心得罷了。臣提個建議,待會兒釣上來的魚,就作為主料如何?”
太子滿意的點點頭:“甚好,甚好。”
江凡暗中鬆了口氣,鬼知道,他純粹是怕這位太子殿下老毛病犯了,非要做給自己吃,那豈不欲哭無淚?乾脆,自己搶個先機吧。
釣魚人的話都不太多,兩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閒聊著。但太子殿下似乎對朝中大事完全不感興趣,所說皆為一些日常瑣事。
江凡也樂得如此,大周他並不了解多少,言多必失,還不如閒談呢。
太子忽然道:“方才孤發覺,江公子肉身有些特殊,經脈骨肉皆與常人有些不同……”
江凡苦笑一聲:“可不是,先天不足,肉身欠缺,資質匱乏,至今練武一無所成。”
太子道:“人生又非練武一途,公子文道稱絕,也足慰平生了。”
“太子褒獎,臣愧不敢當。不過說起來,臣倒是覺得美食一道才是最愛。”
太子忽然難得的開懷一笑:“也未嘗不好。人世間蠅營狗苟,紛亂無常,隻要自己內心清淨,過的快活,怎麼活都好。”
江凡心中倒是微微一動:“太子豁達。”
太子道:“孤也是這許多年來方才看開,不似你,天生通透。孤經曆這浮浮沉沉,離離散散,得得失失,方覺人生在世,何必強求。”
江凡道:“未曾經曆過,難以有此感受。說起來,臣隻是懶散,太子才是真通透。”
太子抿唇微笑:“後天與先天之彆罷了,江公子所作臨江仙、將進酒、俠客行,足見真性情。孤還見過將進酒拓本,字體狂放,甚是喜愛,一直奢望想要求得江公子一篇真跡呢。”
江凡道:“太子謬讚,若太子喜歡,臣自當獻上。”
這時,曾春忽然回來,捧著一個卷軸快步上前:“殿下,陛下有旨,賜江公子手書望嶽一詩予您。”
太子一愣,旋即微笑:“你看看,說來就來,你倒是省事了。”
說罷將釣竿交給曾春,接過卷軸,展開一看,旋即眼神一亮。
曾春道:“剛才接到內侍送來,說陛下言稱,此詩與殿下相合,特此贈予殿下。”
太子眼底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神色,細細看了很久,才稱讚一番,珍重的收起來:“多謝父皇,舍得此手書。”
曾春道:“另外還有十壇美酒,皆為鎮西王精心釀造的絕品。”
太子點點頭:“好,孤的燒刀子正好喝光,既然是江公子所製,必然是天下絕味,替我謝過父皇。”
曾春應了一聲,看看江凡:“那殿下和王爺慢慢聊,臣先去複命。”
他走後,太子提起釣竿:“父王最喜書畫,此番算是割愛了。”
江凡笑道:“此乃陛下所賜,臣卻另有禮物送上。”
說罷,從懷中摸出一個小木盒,呈給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