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諫(雙更合並)_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_思兔 

進諫(雙更合並)(2 / 2)

他的聲音一出,眾人便都熄了火,齊齊閉嘴。

等再出聲時,便是提起旁的折子了。

等到下朝後。

朝臣奏請陛下立後的事,也在京中漸漸傳開了。與此一同傳開的,還有鐘氏女在青州的功績。

這口口相傳的故事,從來都是越傳越玄乎的。

“青州大水,她身為閨閣女子,卻不顧安危,要將一身的福運金光,都分予百姓,但求百姓度過難關。世上又有幾個這般女子?”

“她哪來的福運金光?”

“她若身無福運,京中不是盛傳她乃女中紈絝嗎?她那及笄宴上,又怎麼會去那麼多的大人物呢?可見她本就是福運無雙。”

“不錯不錯,青州已將她的故事都編入冊子裡了。說是但凡得了她摸過的東西,或是得她兩句吉利話,那此後自是順順利利……”

京中酒樓,一個戴著麵紗的少女,聽著周圍議論,心中驚駭不已。

鐘念月竟得了“神女之名”。

就這樣生生被晉朔帝拿走,按在了鐘念月的頭上!

鐘念月從相公子那裡逃出來,便沒有人議論她嗎?

晉朔帝不懷疑她失貞?

此時鄰桌有人道“想來,她能逃脫賊人之手,也是因這一身好運道。”

胡說八道。

麵紗少女正待插聲,想要悄無聲息抹黑一下鐘念月。

“隻可惜了,那些個亂嚼舌根子的,到底是將宣平世子生生逼死了。宣平侯如今一夕老了許多。”

“可見流言害人啊。”

“日後莫要再隨意議論旁人的錯處。”

“不錯。那日我還見著街上有人,竟敢重提鐘家姑娘被綁架的事,宣平侯怒而讓家丁按著他,生生打得嘔了一盆血才走。宣平侯那可是喪子之痛啊……”

麵紗少女“……”

這下她又生生把屁股坐了回去。

鐘念月為何總有回轉乾坤之力?

這回也是一樣!

而她卻這樣黴運當頭。

以為相公子會成為新的倚靠,誰曉得相公子也是個靠不住的。

是不是……她上輩子的好運道,都叫鐘念月搶走了去?

是不是……隻有殺了鐘念月才有用?

麵紗少女低下頭,匆匆離開了這裡。

等暫時收留她的人的家中,她隱約聽見他們低聲議論了兩句,似是陛下要立後了。

她一愣。

上輩子可沒有這樁事啊。

惠妃等到死,也沒能做皇後。

晉朔帝的性情不會變,除非……除非是他要立鐘念月為後!

不,這怎麼可能?

她攥緊了手指。

鐘念月這等不學無術之人,朝臣焉能允準?

隻怕還會有人為之死諫……

想到這裡。

她方才覺得胸中舒坦了許多。

此時惠妃宮中也得了消息。

蘭姑姑欣喜地揪住了惠妃的袖子,失態道“恐怕,恐怕娘娘的好日子要到了……”

唯獨坐在對麵的太子,麵色冰冷陰鷙。

惠妃見他模樣,登時便笑不出來了。

不知何時起,太子渾然變了個模樣。

他在外頭時,依舊如惠妃教導的那樣,如謙謙君子,竭力朝著他父皇的模樣靠近。

而等到了她宮中來請安,他便是這副模樣了。

他初初展露的時候,還將惠妃著實嚇了一跳,當他魘住了。

太子自然沒有被魘住。

惠妃便知曉,太子是對她有所不滿了。

她拿出了一如既往的大旗來壓太子,告訴他,他們走到今日多麼不容易,她如何的心酸、辛苦……

但太子一概不理會了。

他隻冷冰冰地望著她。

母子卻好似成了仇人。

惠妃多次試圖修複,都失敗了。

惠妃抿了下唇,勉強笑笑,道“你聽見這個消息,不覺得高興麼?你的太子之位想是要更穩了。”

太子斜睨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冷冷淡淡道“從今日起,吩咐下去,叫宮中的人都收斂些。做縮頭烏龜會麼?”

“你這是何意?”

太子卻已經不答了。

他轉身朝外行去。

當踏出惠妃宮的那一刹,他便又恢複了麵上溫和笑意。

直到又回了太子府。

方才還掛著笑容的太子,驟然拔刀。

“前些日子不是抓了個賊人嗎?從地牢抬出來。”

“是。”

不多時,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架著一個頭發散亂,臉上裹著泥,連表情都辨不清的男人上來了。

那男子一見太子便禁不住顫抖。

太子從一旁宮女端著的盤子裡,取出了一物,將它牢牢綁在男子的臉上。

而後才砍斷了男人的腿。

男人哆嗦著倒下去,叫都叫不出來。

太子扔了刀。

冷冷垂眸。

他的母親怎麼會這樣蠢呢?

立後。

他那父皇欲立的是他的表妹。

一旦立後。

從今日起,他的太子之位便等同於無了。

他且容不得有人與表妹好。

何況他的父皇?

可人總會老不是嗎?

他較晉朔帝更年輕,他總能有一日,能如晉朔帝當年奪位一般,也奪走那個位置。

隻消再隱忍……一年,兩年,四五年……

這頭鐘念月也聽聞了立後的事。

她還未起身往宮裡去呢,就叫晉朔帝這一套操作給搞懵了。

他就這樣籌備上了?

隻怕朝中會有大臣不滿。

相公子為她全了名聲是一回事,但這還不足以讓她平穩坐上皇後之位。

晉朔帝要……怎麼辦呢?

鐘念月腦中一時閃過無數了文學作品的橋段。

她當然心知晉朔帝城府極深,手腕極強悍,可這並非是小事……

她在美人榻上躺了好一會兒。

等到錢嬤嬤憂慮地進門道“宮裡來了轎子,姑娘今日……今日恐怕要避個嫌才是。”

如今京中都知曉陸大人要舉她為後。

已經不知道震驚了多少人了。

鐘念月聞聲,反而一下坐起來了“誰要避嫌給他們瞧了?”

“洛娘,隨我進宮。”

香桃與書容如今還有點怕晉朔帝,她也就帶得少了。

洛娘聞聲,有些膽怯,但又舍不得與鐘念月一起的機會,於是還是咬咬牙跟上了。

反正,她是定然不會給姑娘丟臉的。

鐘念月很快便進了宮。

晉朔帝聽見了腳步聲,頭也不抬地道“朕以為念念不會來。”

鐘念月挑眉“陛下何出此言?”

“有大臣進諫,請立後。又推舉念念。念念興許要以為,此乃朕的授意,於是一氣之下,便不來了。”

鐘念月?

這不就是您的授意嗎?

您的城府,我還不了解嗎?

晉朔帝在奏折上劃下最後一筆,方才擱了筆,抬臉道“確是朕的授意。”倒是坦蕩又大方。

鐘念月不由一愣。

晉朔帝淡淡道“念念,那日在周府上,念念自道出與朕的交情來。在外人看來,朕與念念的關係便已明了。若朕遲遲未有動作,他們該要再編些胡話來議論念念了。

“前日,有大臣鬥膽遞折子,請朕下旨選秀,廣納後宮。他們為表坦率心胸,更直白地道,可選鐘氏女入宮為妃。”

鐘念月用力抿了下唇。

您要這麼一說的話,那聽著還怪生氣的!

不行。

想當皇後的心已經蠢蠢欲動了!可惡。

她偏生不喜歡彆人指摘她,為她安排路子。

正如原身注定要成為男女主踏腳石的炮灰之路,也叫她極為厭憎一樣。

“念念可知那時朕在想什麼?”

“什麼?”

晉朔帝眉眼間方才透出一絲張狂冷意來,他道“爾等算得什麼東西,焉敢拿這等拙劣把戲,來框住念念呢?”

他轉眸道“皇後之位本也沒什麼稀奇。隻是念念,它是唯一可與朕並肩而行的位置。”

鐘念月恍惚了片刻。

這般話,倒好似……晉朔帝並非是執著於要她做皇後。而是執著於與她在剩餘的漫長歲月裡,一路同行。

晉朔帝不再提臣子的言論。

他溫聲問“念念今日進宮,是為何?”

不是你派人來接的麼?

鐘念月心道。

但她其實也知曉,晉朔帝問的並非是這個意思。

鐘念月在那裡停頓了半晌,還是出聲道“多謝陛下要將世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捧給我。於是我便想,要我做皇後,該是何等艱難的一件事啊。陛下卻偏要做,也已經做了。既然說好了要試一試。便不該留陛下一人去做這樣艱難的事。哪怕知曉陛下很厲害……”

晉朔帝伸出手,將鐘念月扣在了懷中,叫她穩穩當當地坐住了。

他心道。

怎麼會難呢念念?

他隻是想騙她來說兩句甜滋滋的話。

而她也明白他的手腕。

卻還是一腳踩了進來,認認真真地說給了他聽。

……

三日後。

再逢朝會。

宣平侯突然對著莊妃的娘家餘家發難。

狀告餘家散布世子的流言,叫世人都亂傳謠言,進而逼死世子。

眾人都恍然明白。

原來鐘家姑娘當初的流言,是由餘家散布出來的。

宣平世子隻是無意被牽扯在了其中,誰曉得鐘家姑娘無事,宣平世子卻是死了。

這鐘家姑娘又正得聖寵……

餘家怕是要被疑心,心思歹毒、肆意爭寵了。

餘家一時與宣平侯爭執起來,再沒了推舉莊妃為後的心思。而事實上,若是這一口被宣平侯咬住了,一旦傳出去,莊妃也就不配為後了。

大皇子的生母素來是個沒什麼存在的人。

此時便隻剩下了惠妃,與陸大人口中荒唐的鐘氏女。

再提到立後的事。

舉惠妃的,自然不滿,大聲指責陸大人,更質疑他是不是受了誰人的指使。就差沒說,這話得是十年腦出血才能說得出來的了。

陸大人冷笑一聲“臣一心為國為民為陛下。爾等如此歪曲我意。罷……為證清白,我願一死!”

說罷,就要往柱子上撞。

四下的人見狀,嚇了一跳,趕緊去攔。

餘家人更是頭疼得厲害。

直覺這般行徑恐怕會更刺激那宣平侯,叫他想起世子的慘死。

此時推舉惠妃的臣子也慌了。

你怎麼還比起忠心來了呢?還要以死明誌!

那豈不是襯得我們反倒彆有用心了?

他們對視一眼。

便也推了個人出去,大聲嚷嚷著,也要以死明誌。誰倒怕了誰?

冉大人深吸一口氣,心道該用我時了……

於是他高聲道“臣也推舉鐘氏女,她深得青州百姓愛戴。此外,恐無合適之選,臣與陸大人一般,為國為民為陛下,並無誰人指使臣。臣願以死相諫。”

說罷也搶著往柱子上撞。

周圍的人趕緊又去攔。

這下推舉惠妃的人傻了。

你們那邊要死諫的人怎麼比我們的多?

鐘大人此時難得恍惚。

他兒……何時有這般聲望了?這柱子都不快不夠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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