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念月今日沒有上妝。
她腦中天馬行空,一時走神正想著小時候看的張無忌為趙敏畫眉,就見晉朔帝微一躬腰,替她換了新的鞋襪。
他握著她的腳踝,傳遞著炙熱的溫度。
鐘念月一下便禁不住又心道。
誰又稀罕畫眉呢?
我更稀罕這個呀!
這時候她聽見晉朔帝道“念念,好了。”
鐘念月站起身來。
她道“還沒好呢。今個兒我也要給陛下穿衣裳……”
晉朔帝便站住了,應聲道“好。”
鐘念月脫了他的外裳,一下頓住了。
晉朔帝抬眸問“念念怎麼不往下脫了?”
鐘念月確實難得有幾分不大好意思。
她覺得自己好似都能透過裡衣,瞧見底下的肌肉線條了。
她的目光挪了挪,飛快地抓起喜服便往晉朔帝身上套。
“念念,該係在此處。”
“左右反了。”
晉朔帝極有耐心地糾正道,最後乾脆裹住了她的一雙手,按著她跟隨他的手指而動。
等一個結打完,晉朔帝貼著她手指的地方,好像都要燒起來了。
將如此濃烈的顏色穿在身上,晉朔帝的疏離淡漠氣登時去了三分。
那俊美皮囊也更好看了。
這是從未見過的晉朔帝的模樣。
鐘念月眨了眨眼,忍不住道“陛下,今日什麼規矩也不照著來麼?”
晉朔帝“嗯。”
鐘念月道“那咱們去乘船。”
“……好。”
晉朔帝按著鐘念月的意思,帶著她乘船沿溪流漂下。
時而湍急時而平緩。水飛濺起來,打濕了額前的發,打濕了喜服,也打濕了麵龐。
晉朔帝一雙手穩穩地抓住了船上的繩索。
正如當年清水縣時,帶著鐘念月滑雪而下。
鐘念月開懷極了。
她仰頭去看晉朔帝,兩眼都濕漉漉的,格外嬌軟動人。
她道“多謝陛下費了諸多心思!”她喜歡這樣的昏禮。
不是古代時的三拜三叩入洞房。
也沒有現代時的賓客滿堂隻程式化地收個禮錢。
隻有與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
隻快活二字!
轉眼黃昏時分。
霞光鋪滿了二人的身。
他們濕漉漉地相擁在一處,然後搖搖晃晃地在水上的小舟間站起。
鐘念月禁不住緊緊拉住了晉朔帝的手。
她輕輕地朝山河而拜,自個兒高高興興地大唱了一聲“一拜天地!”
晉朔帝緊緊反攥住她的手,與她一同拜下。
大晉的帝王從未拜過天地。
直到今日。
那倦鳥還林,呼啦啦撲騰而過,山間空幽鳥鳴聲起。
好似賓客相賀。
那霞光流彩好似天地的祝辭。
鐘念月腳下一滑摔進水裡,又被晉朔帝眼疾手快地撈起來按在懷中。
這下水是真真浸透了衣衫。
喜服上留下大團大團的水洇,像是開出的花。
鐘念月聽見晉朔帝問她“摔疼了沒有?”
她搖搖頭,牛頭不對馬嘴地道“我很是開心。”
晉朔帝也輕輕笑了下,眉目間流光溢彩,更勝萬字。
他按住了她的腰,俯身咬住了她的唇瓣。
濕意好像將他們裹得更緊了。
漸漸還生出了三分躁意與熱意。
鐘念月覺得自己好像要被燙化了一樣。
偏偏晉朔帝牢牢箍著她的腰,輕易動彈不得。
她也咬了他一口,兩眼朦朧道“陛下。”
晉朔帝頓了頓,道“念念,我字令儀。”
是要她喚他的名字麼?
鐘念月知道這兩字,古來多有人起。
《詩經》中有,“??豈弟君子,莫不令儀”。
指美好的儀容與風範。
多作女子名。
不等鐘念月好奇問他怎麼會有這樣的表字。
晉朔帝摩挲著她的後頸皮,嗓音喑啞道“念念,喚一聲夫君來聽聽。”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怎麼就一鍵快進到叫夫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