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舀湯,有人來還碗,有人去乾活,有人在收拾,有人在搬來搬去,場麵一下混亂起來。
苟賢德抱著木桶快速來到平板車前,彎腰蹲下,假裝係鞋帶,一件造船廠的工作服蓋在他的頭上,苟賢德心領神會,立馬套了進去。
起身推著板車離去,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苟賢良押後,麵帶微笑,招呼一聲,推著另一輛板車瀟灑離去。
造船廠的前一個路口,板車進廠,兩兄弟下道了,兜兜轉轉,來到一個無人的偏僻角落。
兩兄弟熱情相擁,老淚縱橫,足足擁抱了十幾秒。一個喊著“出來了,終於救出來了。”
另一個喊著“好兄弟,我的好兄弟,可想死哥哥了。”
溫情過後,兩兄弟一臉滿足。
“大哥,走吧,離開清源。”
“離開……清源。”苟賢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曲先生折進去了,很快就會輪到我們倆,如今隻能走為上策。”
苟賢良是見過世麵的,深刻了解吉王殿下的強大,自己兄弟倆雙手沾滿鮮血,難逃砍頭的命運。
“我想回趟家。”
“大哥,萬萬不可,這不是自投羅網去尋死嗎?”苟賢良苦勸。
“大哥你一回家就暴露了,這可是搭上我們苟家的前途,滅門可對?”
苟賢德好像一下丟了魂,“偌大的家產,財貨,田產,還有你的好多……嫂嫂。”
苟賢德越說越沒力氣,眼淚鼻涕一起流,嚶嚶嚶哭了起來。
舍不得,真心舍不得啊。
習慣你不習慣的習慣,會習慣,舍得你不舍得舍得,終舍得。
“大哥,彆怕。”苟賢良變戲法一樣的,從旁邊籮筐下拿出一個包裹。
“這裡有一百多兩現銀,還有一千多兩的銀票,我們兄弟倆到哪裡都是大爺。”苟賢良拍拍包裹,一臉驕傲。
“我的好兄弟啊!大哥啥也不說了,走,出海。”苟賢德流著鼻涕歡欣雀躍,從大悲到大喜,再次對明天充滿希望。
“大哥,不能出海,海域這一片都是吉王殿下的勢力範圍,他一張通緝令,我們兄弟倆就涼涼了。”
苟賢德心裡一驚,二弟說得對,吉王殿下在清源郡的聲望那是與日俱增。
走海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能連南平碼頭都出不去,就是僥幸出了碼頭,在大海上也逃不出霸下軍的快船搜捕。
大船上,一抓一個準,到時咋辦?跳海嗎?那還不如自儘來的痛快點,他現在猶如驚弓之鳥,不敢心存饒幸。
“我們往南,走梅州,潮州到汕頭,直接下南洋。”苟賢良信心滿滿的說著逃跑計劃。
“二弟,這幾個州也屬於清源郡啊。”
“大哥,彆怕,吉王殿下剛剛收複,沒有一年半載那是理不順的。”
“再說,這一路上,山高林密,河水縱橫,大不了,我們兄弟倆找個山溝溝,做一回占山為王的山大王。”
“做山大王?我們倆有點少吧。”
“大哥彆急,還有幾個好兄弟和我們一起走,都是手裡不乾淨,沾過血的老手,我們有人有錢,再找個山頭,還不是張飛吃豆芽,手拿把掐。”
“二弟真有你的,難道我們老苟家要在我們這一代發揚光大?”
“大哥,來個苟王做做?嘿嘿!”
“二弟,我咋覺得哪裡不對?”
“呸!大哥你想多了,出發。”
“帶帶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