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曉我的身份,就不說些什麼嗎?”清冽的聲音猶如泉水一滴滴濺在雨花石上,讓人耳朵裡麵酥酥癢癢的。
向晚當然知道,他就是那整個京城的禁忌,但是這高深莫測的樣子……總覺得他在道觀不似她的深居簡出,一定暗地裡做了不少的壞事兒。
“殿下。”向晚吐出兩個字。
“沒了?”“沒了。”
他笑了,笑的那樣好看,向晚覺得若是他肯多笑一笑,怕是全世界都會愛上他。
兩人相視一眼,似乎都透過了對方的眼神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向晚也淺淺的笑了。
這人怕就是主神碎片了,準是八九不離十,那怎樣才算收集成功呢?陪他到此生結束可行?
四周沒有蟬鳴和鳥叫,隻有寒風吹過耳畔的聲音,像是情人間的呢喃,卻帶來絲絲涼意。
這裡的星星很多,但不亮,沒有皎月空間裡的好看,讓向晚癡迷的是那一抹銀白。
秋空明月懸,光彩露沾濕。
向晚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出於對主神碎片與她同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依賴感,她總覺得他不會害她,忍不住的在他身邊放鬆。
從第一麵開始,她就知道他的強大和神秘,但為了任務她隻能向他走去。
過了許久,夜色浸透了整個世界,安安靜靜的,卓慕陽抱著向晚跳下了屋簷,進了屋裡去。
聞霜一直沒睡,挑著火盆裡的碳,燒的劈裡啪啦的,映的她小臉通紅。
卓慕陽很規矩,沒進內殿,隻在門口站著,讓向晚快些進去,兩人隻此一次就熟稔了許多,向晚到了裡間更衣時,才發現身上還裹著卓慕陽的外衣。
想出去追,卻見不到人影了。
另一頭,福伯瞧見自家主子回來,眼底還透著笑意,驚訝了一瞬,主子這清冷的性子,多長時間沒笑過了呢,那向姑娘當真是個妙人兒。
那天之後,向晚經常收到些解悶兒的小玩意兒,用竹條編的小蛐蛐啦,各種小糕點啦,暖玉棋子啦,還有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
向晚懷疑他是不是要把自己的院子整個搬過來,但是這些討人的小東西她照收不誤,都擺在了房裡。
這日,福伯又來了。
今年冬天的雪格外的早,十月中旬便飄起了小雪花兒,冬還沒冷起來,地麵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覆著輕盈的雪花。
走起路來格外的滑,福伯年紀大了,對卓慕陽忠心耿耿,向晚提過若是送東西,叫個侍衛便好了,免得折騰福伯來回的跑。
福伯卻不乾,說主子送的東西都是極好極用心挑的,容不得半點差池,他要親自拿過來才放心,何況他本就是爭著搶著做這些的,是願意的。
向晚隻好作罷。
這回卻什麼都沒有,福伯老當益壯,走起路來也是絲毫不懼,快的飛起,在門口抖了抖帶著絨毛的暖帽上的雪花。
整個院子的人現在都不攔福伯了,向晚也吩咐了好生侍候著,見了麵也不用作揖,反正怎麼方便怎麼來。
“主子邀您明日梨院一聚。”
隻一句話,沒了下文,向晚向來不拒絕卓慕陽的邀請,但福伯每次都等她點了頭才放心離開。
梨院,是那個種滿了梨樹的院子吧,向晚隻誤入了一次,再也沒瞧過,這都下了雪,那梨花怕是敗了吧。
點頭應和了一聲,福伯又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