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落晚!
最後,是陳家老大主動站了出來,決定留下和陳大帥一起領兵,而陳夫人帶著剩下的少爺永遠離開了這個埋葬了她半生悲哀的地方。
半生碌碌,結果就連離開了這裡也被編排了不好的謠言,最終滿身傷痕,留給她的隻剩下一個「陳夫人」。
所以陳家並非隻有一個繼承人,但現在直隸城中隻有一個少帥,當然,也隻會有一個少帥,直到後麵認命了之後,廖夫人又懷孕了,甚至陳家人比廖家人更加對這個孩子翹首以盼,這莫名的態度雖然讓廖家人摸不著頭腦,但最終都歸類為兩家友好。
廖慕楓的出生徹底打破了陳家的希望,看著自己生了個大胖小子陳家的人卻全部都是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廖夫人罕見的在病床上生氣了,叫人去暗中調查,最後才知道那出國旅遊的陳夫人才不是什麼貪生怕死去避難了。
原來是在陳家受了這樣的委屈,跟陳家撕破臉皮,這是出去養身體去了!
一下就給廖家人整不會了,尤其是廖夫人,之前和陳夫人也如閨中密友般要好,還覺得她們倆人都能做一方大帥夫人,是一件特彆好的事情,結果氣的她躺在產房怒急攻心,就連奶水都少得可憐,所以廖慕楓也是從小吃奶粉長大的。
後來的事,廖夫人逝世,廖慕楓被送去西方留學,廖大帥帶著廖慕陽征戰四方,雖然依舊和陳家略有聯絡,但也不是那麼多殷切了,導致陳家一度差點失去資本,當然這些廖大帥並不知道,也並不在乎。
而在不久之前,他們的暗探傳回消息,說陳家可能有叛國嫌疑,因為兩家的關係十分的微妙,說好也不算好,說不好的也沒鬨掰,廖大帥總不能因為人家逼老婆生孩子就把國家大事放在一邊跟另一個家族置氣吧!
起碼在這種危急關頭,在這種國家大事上,兩家都格外的堅定且統一,這也是最開始兩家前輩創立家族時許下的誓言。
所以廖家南征北戰,在奉天、山東、天津都留下了不錯的戰績,並開拓商業版圖,在周邊留下自己的資產,向外開發,可唯獨直隸這塊超級大蛋糕,廖家從來沒動過,一直留給陳家鎮守,一直留了三代,兩家之間的事情已經糾纏不清,而廖家也相信陳家不可能做出叛國的事情,所以也從來沒在陳家安插什麼探子,隻有幾個零星的打雜人員還是用來以防萬一傳遞情報的,所以一旦陳家出了叛徒,他們必須重新安插一個能讓他們信任的臥底進去。
這個人本不該是路伯宇。
廖大帥已經將所有的士兵和資產都轉給了廖慕陽,隻給自己留了一些貼身的暗衛,所以他現在完全頤養天年,不會再去參與安排這些破爛事了,除非敵人把槍口懟在他腦門上,那他也沒什麼辦法。
廖慕陽先前並沒有這麼快就決定去刺探陳家,而是想先把向晚身上奇怪的試劑解決好,然後再回到北平去安排,雖然廖家都是組成的形似軍隊的隊伍,還有一些暗衛,但終究是外人收納進來進行統一培訓的。
可以說他們有血性,但不能保證他們一定忠誠,尤其是陳家這樣的地方,本身廖家被分出去的勢力就已經散播各處,並不規整,剩下的人中廖慕陽也沒什麼信任的,萬一派去的人被策反,陳家真的叛變,到時候得到了虛假的消息,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原本他打算回到北平後在自己的親信裡麵選一個還算靠譜的人,因為他沒想到會在這裡耽擱這麼久,或許他早該想到的,但他現在後悔了。
他現在就要派人去直隸刺探進陳家!
華夏看著固若金湯,每個地區都有一方霸主鎮守,各自為營,雖然口頭上說是為了華夏,但如果連陳家都會叛變的話,那些虛與委蛇的家夥說不定早就叛變了,潛伏在平靜的堅冰之下,暗潮洶湧的深海浪花已經迫不及待的席卷而來,很快就會打破堅冰將所有人淹沒。
何況探子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時間,不是進入陳家就能打聽得到情況的,還需要步步為營才行啊,時間就是金錢,廖慕陽蹙了蹙眉心,瞬間覺得自己犯下了一個打錯,不過沒關係,隻要時間追得上,一切都還可以彌補。
廖慕陽自己肯定是不能去的,陳家的人已經見過他了,而路伯宇一般都是跟著他做一些暗地裡的工作,白日裡的話也有自己的活要乾,除了那種大事件很少會跟在廖慕陽身邊晃悠,或許會有一些人見過,但路伯宇也不是洗涮乾淨就直接過去的,肯定會有一些妝造給他按上,或者麵具之類的保命的東西,廖慕陽賭的就是他們認不出路伯宇。
這是一場驚天豪賭,賭贏了萬世太平,相信那些該死的倭寇很快就會暴露並被圍剿,賭輸了,打草驚蛇事小,路伯宇一條命就沒了,或許不止如此,他們還會對他嚴刑拷打,這就是廖慕陽不想又不得不派他去的最重要的目的之一,也是他不願勉強路伯宇的原因。
他不想,這個任務就不屬於他。
路伯宇跟了廖慕陽多少年了呢?他一顆罕見的玲瓏心思再直也被廖慕陽浸染的九九八十一個彎了,所以隻是思考了一會便知道了廖慕陽為什麼做出這樣的決定。
是的,讓他沒有立即回答的原因就是,他在思考少帥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選擇了他,他又需要怎樣做。
而不是因為不想答應。
於是在反應過來的下一秒,他立馬就點了頭表示自己可以。
隻是兩人沒有發現,在遠處邊邊上的廖慕楓,一點一點一點挪動自己的屁股,慢慢的,挪到了凳子的邊邊上,然後露出了半拉屁股,再挪一點,再挪一點點。
眼神飄忽的往上看去,好像是在發呆,但實際上耳朵恨不得像精靈一樣抻長了杵在廖慕陽和路伯宇兩人中間去。
他自小就聽力不錯,這一點是廖大帥和廖慕陽也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