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先生展開了折扇,先不答他的話,隻與在座眾人展開笑顏,指著牆角道“諸位快快品嘗這屋中的天門純釀酒,
“這酒是我托人特意從天門派運來,實乃天門派的鎮派之酒,若不嘗上一嘗,唯恐遺憾了平生啊!”
他再交代陸寧,一定要好生的以酒款待諸位,莫怠慢了一桌的朋友。
陸寧依言而起,一連起封了幾壇美酒,與幾人有說有笑地豪飲起來。
當一桌人專注於酒菜之時,弈先生這才湊近金琨耳邊,以扇遮麵,細聲與他道“你說我們明夷幫會不會將霽雲盟視作敵人?
“其實鄙人也不能肯定。隻因霽雲盟行事太為怪異,頗有些改頭換麵之象,是以嚴幫主一經上任,便要我埋伏在霽雲盟裡,
“在這其中,嚴幫主還細細交代我一個事項。便是要我緊盯這霽雲盟,不讓他們害到我明夷幫的頭上。
“若他們果真有甚異常舉動,屆時真要做起敵人時,雖是莫可奈何,但已是知己知彼,便能從容應對了。”
金琨疑道“難道嚴幫主早就看出霽雲盟的怪異之舉了?”
弈先生再輕聲道“能看出二十多年前釣魚城之戰的異常之處,並非你一人而已,咱們幫主也是其一。
“而如今,霽雲盟中身患狂陽的弟子,改投我們明夷幫的也是越來越多,
“單就這狂陽本身,不僅鄙人十分的關心,便連幫主也是頗為關注。
“這霽雲盟中的種種,我始終是在替幫主細細詳查,鄙人雖是才疏學淺,但也絕不會讓霽雲盟對我幫做出異常之舉。”
金琨將此話細細聽完,也忙斟滿了酒,舉至他眼前。
金琨先是鄭重地向他鞠了一躬,爾後也是輕聲道“先生能將如此機密之事說給我聽,
“真是拿我當兄弟了,我能結識到您這麼好的大哥,實無憾此生!”說罷,飲儘了杯中之酒。
弈先生陪他乾了一杯,金琨又給二人斟滿酒,垂首再道“先生對我毫無保留,我之前卻並不十分信任先生,這實在是令在下慚愧至極……”
弈先生哈哈一笑,道“以我身份之複雜,還有行事之怪異,你若還不疑我,便不配做我兄弟啦!”
說罷,將酒一口乾了。
弈先生笑過許久,又細聲道“我既有這層臥底的身份,當時我又不肯將真實身份相告,著實是害怕兄弟你會對我明夷幫的身份心懷芥蒂。
“兄弟,我可一直都是信任兄弟你啊,你自見我第二麵時,便將狂陽一事毫無保留,儘數告知,兄弟你如此情義,我又怎能不報?
“但我實在是害怕你因我的身份疏遠我,屆時,我可要難受死啦。
“不過,如今可謂是圓滿啦,你我既然如此地肝膽相照,我還是那句話,我弈某人,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在這武林之中,定會緊隨在兄弟的左右,始終是不離不棄!”
金琨兩眼怔怔望著他,想著他既貴為明夷幫的堂主,卻始終能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話,這份情義如此深重,放眼江湖上下數百年,也實屬難得。
是以他正色道“多謝先生!”說完,竟拿起一壇酒敬了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