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明煜陰惻惻的臉,齊信心裡沒由來有點慌,硬著頭皮道
“……陛下,我若死了,你還如何搏雨公主一笑?你害她有線索不能查,闋歌邊境以後若發生動亂,她定會怪你。”
“嗬。”
明煜輕笑一聲,道
“齊信,虧你成日沉迷於喝花酒找女人,卻根本不懂如何拿捏一個女子,若雨公主查不到線索,無法遏製你們的行徑,闋歌邊境真的發生動亂,她定會求朕出兵平息,那時候她都恨不得以身相許嫁給朕,朕何愁沒機會博她一笑呢。”
齊信還是有點不信。
沒問到任何線索,明煜不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把他殺了。
冷聲道“哼,我可不會上當,你定不敢殺我,你若真想殺我,方才在翠雲樓就會動手,何必大費周章把我弄到這兒上大刑?”
他就是篤定不招才不會死,所以才能強撐到現在。
明煜沒理會他,自顧自道
“你現在這副殘軀,隨便一頓鞭刑就能要了命,不過朕答應過雨公主,不能對你用大刑,答應她的事,還是要做到,就用溺水法送你上路吧,也不算朕言而無信了。”
說著,以目示意一旁的獄卒上前行刑。
獄卒心領神會,將齊信拽到水池邊,兩名獄卒粗暴的將他的頭往池子裡按。
齊信拚命反抗。
可他畢竟剛上完刑,渾身虛弱無力,又戴著手銬腳鏈,根本不是身強體壯獄卒的對手,很快被嗆得七葷八素。
明煜沒喊停,獄卒自然也不會鬆手。
齊信在水裡不斷掙紮,大口吐著水泡,很快感覺胸腔一陣生疼,肺難受得快要炸開,一股瀕死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
在這一刻,他終於清楚意識到,明煜真打算殺他,不是危言聳聽。
齊信拚命掙紮,巨大的求生本能終於讓他掙脫獄卒如鐵爪般的束縛,忙將頭探出水麵,大叫道
“陛下,饒命啊,饒命,我想活,不想死!”
明煜狡黠一笑,示意獄卒停手。
齊信頹然的坐在地上,大口貪婪的呼吸著難得的空氣,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齊信,說吧,走私貨物如何走官道避開巡檢的?趁朕現在還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你最好快點招,朕耐心有限,沒時間陪你在大牢耗太久。”
齊信閉了閉眼,在心裡默默歎息了一聲,才道:
“是,回陛下,走私的茶葉,食鹽等,都是混在押送軍糧的車隊裡,避開巡檢的,另外絲綢和精鐵等,也是混在運送軍服和軍用物資裡,偷偷運到北境,再神不知鬼不覺分散到周邊各個集市……”
明煜聽得瞳孔微縮。
他們竟然敢把走私貨物和軍糧混在一起,真是膽大包天。
京城和各地方參與的各路人員定不少,且參與者裡定有很多是身居要職,不然怎可如此猖獗運作了一年沒出任何岔子。
明煜命人拿來筆墨紙硯,讓齊信將他知道的全部寫下來,並簽字畫押。
孟雨過來找明煜時,見他還坐在那氣定神閒飲茶。
看著地上麵如死灰,不死不活,一動不動的齊信,遲疑道
“陛下,審出什麼沒有,你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明煜將齊信寫的東西拿給她看,輕描淡寫道
“哪能呢,朕答應過公主,不對他動大刑,當然不會言而無信。”
他最擅長的,可不是以暴製暴,而是殺人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