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現在這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和前世指責她克死自己兒子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著實可惡。
孟雨強壓著火氣,心裡不停默念,這裡是戰殤後宮,不是闋歌宮廷,她不能發火,不能發火。
否則這老太婆指不定要怎麼罰她。
抬眸瞟了眼太後氣得有些煞白的麵色。
她生得一雙柳葉眉,丹鳳眼,保養得還算不錯,年輕時候應該也是個厲害角色,老了都如此盛氣淩人。
和明煜長得倒不是特彆像,明煜應該更像先皇多一些。
見孟雨半天沒說話,太後又道“怎麼,心虛了嗎,不敢回話?”
孟雨跪在地上,一臉真誠看向她,道
“母後,臣妾剛回宮時,陛下也曾因此事質問過臣妾,臣妾當時便告知陛下,臣妾從未喝過避子湯,臣妾自從嫁給他,是一心一意想和他過日子的,此事定有誤會,臣妾是被人陷害,被冤枉的!”
太後眸色一沉,“冤枉?那日哀家親自和寧皇後一起在翎羽殿小廚房找到的避子湯,你從闋歌跟過來的禦廚親口承認,你每天都在喝這東西,怎麼可能有假,誰有這個膽子敢陷害你?”
“可是母後,臣妾每天讓禦廚熬的,是臣妾母族花家女子從小喝到大的養顏美容湯劑,絕不可能是避子湯,禦廚以為木盒子中裝的是養顏的中藥材,才會承認。”
太後斥道“你說什麼?事到臨頭,還敢矢口否認,真是冥頑不靈!”
“可是,禦廚並沒有親口承認,木盒子裡裝的是避子湯,他們隻是說臣妾每天都要喝這種湯劑,很明顯,木盒子中的藥材已經被人調包,禦廚不知道而已。”
太後都快被她氣笑了,連皇後都懶得叫了,“孟雨,你以為哀家是三歲小孩嗎?都已經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孟雨無懼她的怒意,道
“母後,此事必有蹊蹺,臣妾當初嫁給陛下,確實不是很情願,經曆了一些波折,但既然已經嫁了,臣妾隻得認命,好好跟著陛下過日子,臣妾身為皇後,雖然承蒙聖寵,陛下還為臣妾破了許多規矩,但臣妾深刻明白,子嗣才是一個女子在後宮安身立命之本,所以臣妾怎麼會糊塗到,去背著您和陛下喝避子湯呢?”
見太後臉上似乎有些動容,繼續道
“您久居深宮,後宮女人之間的爭鬥,您應該見過不少,臣妾的翎羽殿,一直盛寵不衰,後宮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有些不安分的,趁臣妾不在宮中,暗中做點手腳,再正常不過了。”
這回她學聰明了,沒有直接點名此事定與寧珍珠有關。
她知道,若此時說是寧珍珠乾的,又會陷入之前和明煜爭論那種死循環。
太後和明煜一樣,對寧珍珠自然是深信不疑,畢竟那個女人是她多年的兒媳,還曾救過明煜的命。
她一個嫁過來本就不受婆婆待見的新婦,不可能在這種極其劣勢的情況下,扳倒寧珍珠。
果然,太後畢竟也是宮鬥鼻祖,聽了她這番話,怒氣消了不少。
她鳳眸一轉,直勾勾盯著孟雨的眼睛,“皇後,你當真沒喝過避子湯?”
孟雨忙道“沒有,臣妾從未喝過什麼避子湯,木盒子原來裝的,是養顏湯劑,臣妾從前當著陛下的麵也喝過,母後您想想,若此物是避子湯,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當著陛下的麵喝啊。”
太後思索片刻,麵色終於緩和一些,道“皇後,你先起來說話。”
“是,謝母後。”一旁立即有婢女上前將她扶起。
太後撚著手裡的佛珠,開始認真思索此事。
和這個新兒媳打交道以來,她發現她雖然是驕縱了一些,但也是聰慧的。
她既然已經嫁與明煜為後,若再想重回闋歌,雖然也不是不可能,但付出的代價一定是極大的。
搞不好還會導致兩國交惡。
以孟雨的心智,她哪怕打心裡不愛自己的兒子,但隻要她不是個糊塗蛋,實在犯不著要冒險做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