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諜影1928!
公園裡的祭莫會,果然是岑無忌同1些人約定了開的。
他同他學校裡1些教師南量過,又約同彆1些人商量過,就把這事決定了。還把這次祭莫儀式定名為國殤祭。
《楚辭》內有1篇名為《國殤》,是祭莫為國捐軀的人的。有1位教師提出用這名稱,大家覺得好,也就采用了。約定了參加這次祭奠儀式的,主要的是教育界的人,包括幾間中學的師生們,但也有其他各界的人。
他們約定了在明華中學聚集了,然後排著隊,1齊去公園。包得奎回到警察局,帶了1隊警察,趕往公園,他要製止岑無忌他們這次行動。
走到公園門外,卻見1大隊的人,1個個井然有序地排著隊,從明華中學方向,1股腦兒地走向公園而來。為首的兩個人,1個是岑無忌,另1個卻是這海灣市有名的1個老青天白日政府成員。此人原是華僑,早年跟隨孫中山先生反對滿清王朝,參加過庚戌起義的。這人在青天白日政府中是個元老,在海灣市卻是個倚老賣老,自高自傲,目無官府,不服管束的人。
他跟隨孫中山之時,包得奎之流尚不知在哪個角落裡,做什麼腳色。這人是難以對付的!這人,之前早就出現過,他就是岑校長散發啟事傳單後去探訪過岑校長的那老人。
這老人同岑校長2人,走在隊列的最前麵,1左1右,手扶著個大花圈。花圈另有人抬著,花圈上題著字“國殤祭”。
後麵跟著的,還有許多個花圈,有題獻給為國家獨立人民自由而捐生的烈士們的,有題獻給抗日戰爭陣亡將士的,有題獻給黃花崗7十2烈士的,有題獻給秋瑾烈士的,各式各樣,不1而足。
參加祭奠儀式的人很多,隊列排得很長,人們都嚴肅,整整齊齊,1個跟著1個地走著,全無喧嚷之聲。走在前頭的岑無忌,神情尤其嚴肅,他繃著臉,更像是含悲忍淚,飲恨吞聲。
突然,他呼號起來了,像那天在學校的講壇上向師生們呼號那樣呼號起來了。他用悲修的聲音叫喊“亡國了呀!快來救國呀!救國呀!”
同他1起扶著花圈的老人也這樣叫喊。
接著,那行進著的隊5就齊聲跟著高喊“亡國了呀!快來救國呀!救國呀!”
無數的人這樣齊聲叫喊,那聲音就像是山崩地裂1般。
兩個老頭子又叫喊“還我獨立呀!還我自由呀!”又叫喊,“自由呀!自由呀!”
眾人也跟著齊聲叫喊。
人們是齊心1致的,然而那表現出來的情感卻是沉重的,是悲哀的,痛苦的,都有帶著不避刀鋸斧鉞的決心走向刑場那樣的神色,穆肅地走向公園中已布置了的舉行祭奠儀式的靈堂。
包得奎見了這樣的隊列到來,他禁不住室住了腳步。走在前頭的岑無忌和那1同扶著花圈的老人,似乎亦已見著包得奎和警察們,然而他們視若無睹,他們隻是徑直地走向靈堂去,眼也不斜盼,不側視,他們是無所顧忌的。其他的人也無所顧忌的,都徑直地走往靈堂麵去。
過了1會他們便又發出“救國呀!”“自由呀!”的叫喊,像是1群受傷求數的人。他們的聲音,叫人聽了感到悲哀,受到震動。
包得奎勃然發怒,這是1場對他直接的挑戰,他難以忍受了,他正要他那些警察去製止這些人。這時,包得奎的師爺任貴廷聞得包得奎親自出了馬,他忙趕著來。他忙勸阻包得奎,叫不要動手。
任貴廷說“這些人借了個祭奠抗日救亡將士,祭奠黃花崗7十2烈士等名義,不宜由警察公開去製止,免得讓人說我們禁止祭奠革命先烈。”
包得奎說,“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胡鬨?”
任貴廷說“這個得另想辦法。”
他拉包得奎離開,卻吩附警察繼續監視現場。
包得奎、任貴廷走在路上,便叫人找了下山虎來,吩附下山虎去對付那些在公園裡祭奠的人。
下山虎召集1群流氓,匆匆跑到公園,見中山堂前擺滿了花圈,許多人肅立在那裡致祭。
1班人要闖進人群裡去,卻有人攔住他們問“乾什麼?”
下山虎答“老子也來祭奠。”
攔阻的人問“你們是哪個團體的?”
下山虎說“你問什麼?”
同1班流誤掣出鐵尺、軟鞭等凶器,便要打人。
那些阻攔的人,卻是這次祭莫會場的糾察隊,他們見流氓來搗亂,便立即吹起哨子,高叫“散會!散會!”這是約定了的信號,眾人聽了哨子音,便1哄而散。
流氓們揮舞著凶器打人,人們紛紛走避,也有被打傷了的。
岑校長原不肯走,卻被明華中學的老師們護著,1齊走了去。那同岑校長1齊領隊而來,1同主祭的老人也被人掩護著走了。
發生了岑無忌等人舉行國殤祭,反對慶祝國民大會之事,包得奎、任貴廷就認為岑無忌等人的危害民國之罪已構成了,過去還可以說犯此罪的隻有岑無忌,現在則不僅僅是岑無忌,而且還有1大群1大片的同謀者,有聚眾為亂的行為了。
同犯此罪的那同盟會老人就是首先1個,還有明華中學的教師學生,還有其他教師和學生,還有些工人。所不足者是,雖然花了不少氣力去偵查,卻至今尚未查清楚到底岑無忌同共產黨有何聯係,誰才確實是赤色革命組織分子,難以斬草除根。
為此,包得奎才仍然引而不發,等待再去偵查,暫不動手去捉人。而這時卻又發生了另1件大事,使包得奎心煩意亂,也1時顧不得去偵查岑無忌了。
這件大事是經過前1段由青天白日政府的正規軍和地方軍極力“圍剿”,早已宣布被殲滅淨儘的濱海地區的共產黨解放軍,竟然又大搞起來,竟然襲擊海灣市的飛機場,搶去大批武器,打到海灣市的郊外,連飛機場這樣的重要軍事基地也敢於打,能夠打,而且乾脆地給端掉了。
飛機場在海灣市北麵,離市區4十裡,比上次中共濱海特委會在那裡召開過秘密會議的蕉園村還遠,從市區往機場,路是經過蕉園村的。
這機場原是日本侵占時所建,是個軍用的小型飛機場。那時的日本侵略軍,1則為對付采取消極抗戰態度的青天白日政府軍,有時還需要派飛機去青天白日政府地區偵察或轟炸,或散發1些誘降傳單,2則為對付赤色革命組織領導的抗日遊擊隊,他們是常常派飛機去配合所謂“清剿”作戰的,因此修建了這個臨時的飛機場。
日本投降後,這飛機場由青天白日政府軍隊接收,起初由中央軍駐防,中央軍調走了,又交給包得奎的海防警備隊接防。
青天白日政府接收了這機場,就將它棄置,不複使用了。那時,他們用極其優勢的兵力去打共產黨的抗日遊擊隊,不必再用飛機。而且他們的飛機數量少,所有的飛機都調了往北方同解放軍的大軍作戰去了,這地方的小飛機場上,已不存放有飛機。
這飛機場有個倉庫,存有機場原貯備的1些軍用物資,還有日本投降後青天白日政府收繳日軍和漢好軍的武器,亦有部分存放在這倉庫裡。
原來貯存較多,大部分逐漸分撥領用去了,現隻存少數,據聞尚存有步槍約千餘枝,機槍數十挺。機場原裝有高射炮5門,因機場已決定棄置,那些高射炮已被拆除,存放在倉庫內,等待運往彆處,另作他用。既然還有這些尚未處理的武器和物資,這機場就仍然是個軍事據點,由包得奎的海防警備隊的1個不足數的連防守著。
中共濱海特委在蕉園村開會決定發展武裝鬥爭擴大活動時,蘇平彙報了1個情況,海灣市城郊武裝工作組在飛機場的守軍中有內線關係。
有1人,原是郊區鄉村人,早先被包得奎征了去當兵,逐漸升至排長。這人的村子是我武工組活動的基地。他家是窮的。
武工組通過村中的積極分子和他家裡的人,對這人做工作,這人有了覺悟,同武工組建立了直接聯係,要求反正。這人已在他那個排裡串連組織了幾個人,秘密成立了個“解放軍之友”小組。
照估計,他那1個排的兵,他是可能掌握得住的。會議研究了這情況,大家非常注意,認為這關係重要,很有價值。
如果能利用這關係,裡應外合,把機場攻下來,這不但把戰爭推進到海灣市的大門口,迫使敵人要收縮兵力回來顧他的老巢,而且更直接的是繳獲大批的武器,馬上就可以大大加強了我們的武裝力量。會議決定了組織這次行動,還決定了交由都朋區獨立大隊會同城郊武裝工作組負貴這次行動。
這是因都朋區同城郊在地域上較接近之故。決定了之後,參加這會議的都朋區委書記兼獨立大隊政委柳3春又高興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