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丁當說“欺負她?嗨!你呀!我們那裡都是好人,沒有人欺負她的。我們有紀律,不調戲婦女的。還有說話要和氣,買賣要公平,不打人不罵人,借東西要還······我們是不拿群眾1針1線的。你說,我們是這樣的軍隊,會有人欺負羅老師嗎?”
羅以育說“哦?你們也守‘十誠"。”
肖丁當說“不是‘十誡,是3大紀律,8項注意。懂嗎?”
羅以育不大懂,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羅以育自言自語地說“敢情麗娜走的路是對了的。她說過,她同阿彬,他們那些人是去建造人間樂園的。她隻有到得那邊去,魔鬼才再也追蹤她不著。”
他這樣吟沉嘀咕了1陣,心也就安定了些。但他也意識到女兒這是去造反了,他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他簡單地寫了個字條回複女兒,告訴女兒,他已被撤職,但他不會向魔鬼求乞憐憫,叫女兒勿惦記家裡。他沒敢讓肖丁當多逗留,肖丁當也就迅速離開了。
看了肖丁當帶回來的信,羅麗娜對她父親倒是放了心,她父親經過包得奎1夥的再次逼迫也沒再神經失常,這是好現象。
羅麗娜對自己家裡的事,覺得無須過於牽掛了。她對於自己的工作,卻反而更多牽掛。她如今臥病在床,自己負責試製的炸藥和炸彈未成功,她不能繼續這工作,也還沒有人接手去做這工作。她為此而感到苦悶。
唐老師留在醫療站這村子,同司徒彬研究刻繪鈔票印版的技術問題。唐老師看過阿彬刻繪的圖樣,他也引起興趣,覺得這工作有意義,就留下來,同阿彬1起動手刻繪,果然有所改進,2人都高興。
有了唐老師指導,阿彬工作得更加得勁了。
羅麗娜見著這情形,感覺到自己對於製造炸藥炸彈的知識實在太少,又無人指導,這才致廢時費日,久無成效,而且出了事故,自己也負傷,工作停頓下來。她將她自己這些感歎向唐老師表露出來。
唐老師說“哪裡去找你說的那種化學師?有那種知識的人,未必肯造反,肯造反的人,偏偏又沒有那種知識,難就正是難在這裡了!海灣市有些在學校教化學的老師,其中最有真才實學的,是明華中學的岑校長。可我們又不應該去請岑校長來做這事。”
羅麗娜覺得唐老師所說是實情,她也就沒有要求找人來指導,隻求唐老師替她找些有關的技術參考書看,唐老師答應了替她去找。
正說話間,忽然,醫療站借住的這房子家的老太婆從外麵踉蹌地走回來,對3人說“有狗兵來,快藏起來!”
老太婆出門外,倒鎖了門,把3人關住在屋內。
老太婆卻轉身,背靠著門,坐在門檻上,堵住門口。
3個人在門內,精神緊張,連羅麗娜也扶著張桌子,離開床,站了起來。她是帶著自衛小手槍的,她掏出小手槍,對著門口,準備敵人進門她便開槍。
司徒彬也有自衛手槍,他也這樣警戒著。
唐老師沒有槍,他隨手拿起張凳子作武器,也1同警戒。
3人都緊張得心猛跳,可也不張皇懼,隻是等待著同散人搏鬥。
屋外,房東老太婆背門坐著,她是第1重守衛。
這屋子外麵有個院子,圍著院牆。這時,聽到院牆外麵有喧噪聲,1個聲音喊叫“來!這裡!”
1個青天白日政府兵闖進院子內來,還有幾個也跟著湧了進來,都帶著槍。
坐在屋門口的老太婆問“你們來做什麼?”
兵們不答話,為頭的1個叫“都給我動手!”
院子裡栽著許多木瓜樹,結實累累,有些已黃熟了,那些兵便紛紛動手去摘木瓜,伸手去摘,用槍或拿竹竿去頂跌下來。
老太婆說“你們要乾什麼?怎麼亂摘我家的木瓜?”
那些兵說“什麼亂摘?!老子們下鄉捉壯丁,沒捉走你們1丁人,摘幾個木瓜吃,這也叫亂摘?你再作聲,我給你錢8銀子!”
從前,用銀子的時候,1顆子彈賣1錢8分銀子。這兵是恐嚇老太婆,要給她1顆子彈。老太婆不懂這兵的言語,但她知那是嚇唬她,她沒再作聲。
青天白日政府兵們胡亂地摘了許多木瓜,1邊摘就1邊吃,又隨手拿隻簸箕,揀黃熟的裝了挽起來,像1群鴨子1樣,哄亂地,1窩蜂地走了。
門外的老太婆起了來,跟出院牆外去,又過了許久,她才又回來,開了門,對屋內3人說“無事了。”
青天白日政府兵已離村而去,這1場緊張,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