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說,他們三人中,哪一個會是下一任的主事呢?”
孫匹心裡想著,趁著對方現在還沒有上位,提前打好關係。
要是對方成了主事,再去打點,那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會選誰,不重要。”方即墨把玩著手裡的茶杯,思考片刻後,說道,“重要的是,裴堂事或者說南江郡守,他們想選誰。”
“啊這……”孫匹無語。
這不是廢話嗎?
要是知道他們想選誰,他還用在這裡磨嘰半天?
“晉升主事一職,以往是怎麼個標準?”
雖然南晉不像寧國,官員的晉升有一套清晰的評價體係,但總歸是該有個規則。
哪怕這個規則不那麼公平,但至少應該有一個。
看背景?
看能力?
還是純粹看上官的喜好?
“表麵上說是公平競爭,但實際上大家都明白,裴堂事個人的喜好占據了一半,背景占了另一半。”孫匹說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方即墨點頭。
不意外,都是老套路。
“這麼看來,這三人之中,這個蕭元是最沒希望的了?”
“蕭元此人,出身寒門,家族早已經沒落,老實說,我也非常不看好他。”孫匹算是認同了方即墨的說法。
無論怎麼看,另外兩個人,都比蕭元可能性更大。
古周資曆夠,後台硬,鎮得住場子,孫匹覺得他成為下一任主事的可能性最大。
至於,木易,人是不錯,但各方麵都顯得平庸了些,難當大任。
“若我是那裴堂事,我絕不會選古周。”方即墨忽然開口道。
“啊?”孫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麼??”
“資曆夠老,後台又硬,這樣的人成了自己下屬,那麼他的下一個目標,會盯向哪裡?”
孫匹略作思考,恍然大悟。
是了。
那古周乃是郡守遠親,資曆夠老,鎮得住場子。
一旦讓他當了主事,保不齊哪天,裴堂事這個堂事的位子也要給他讓出來。
裴堂事雖然是郡守的人,但那古周可是郡守遠親,比背景,比後台,裴堂事都是拚不過的。
而且這古周一向狗眼看人低,不討人喜歡,萬一成了自己上司,那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那,難道是木易上位?”
“此人太過平庸,選上來也是吃乾飯的,到時候還要裴堂事自己親力親為,讓他上位做什麼?”
“啊?難道……會選蕭元?”
孫匹被方即墨說的有些不自信了。
他眼中最沒可能的人,難道實際上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主事的人?
方即墨卻是搖搖頭。
孫匹徹底懵了。
又搖頭?
怎麼又搖頭?
古周你說不行。
木易你說看不上。
那最後就隻剩下蕭元了啊?
你怎麼又搖頭?
“蕭元這種人,比古周還要危險。”方即墨道,“年輕,資曆雖淺,但能力卻很強,有拚勁兒,能乾成事兒,這樣的人,一旦被上官發掘,升遷會非常快。”
“那……總得選一個啊……”
“若我是裴堂事,這三個人裡麵,我一個都不會選。”方即墨開口道,“主事一職,隻能是裴堂事自己的人來做,才能放心。”
“啊這……”孫匹額頭開始冒汗,他可沒想到這一層,“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方即墨開始思考。
他之所以如此關心船坊之事,是因為南江船坊,是為南晉製造戰船的地方。
那裡有著他想要的人才,技術,以及戰船。
南晉的戰船,就像淵國的戰馬一樣,是嚴令禁止出售的。
彆說買,非南晉軍方和工匠,尋常人根本連看都看不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