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南門外,兩支車隊不期而遇。
一方高舉著南晉的大旗,而另一方,則是衛國的人馬。
一條大道,容不下兩支車隊並行,隔著一段距離,雙方都同時停了下來。
“因何停步?”
南晉車隊這邊,簾幕掀開,馬車內,正是鷺君西關月。
西關月雖無官職在身,但作為儒門當代儒首,是頗有分量的人物。
如今,南晉國內一團亂麻,宗室無暇分身,便請了西關月出馬,作為南晉特使,出使洛邑。
“回鷺君,前方有人擋路,看起來,應該是衛國的車隊。”一旁的仆從答道。
“衛國?”
西關月眉峰微斂。
衛國,是南晉的鄰國,一直以來,雙方的關係都還算是不錯。
如今,南晉衰弱,宗室希望西關月此番出行,能夠儘可能的交好各方,尤其是離國和衛國、胥國。
離國強大,在這次的事件中又與南晉交惡,這令宗室寢食難安。
晉國公夜不能寐,日日焦慮。
離國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國家,離國公尤甚。
按照宗室對離國的了解,這次離國和離國宗室平白無故遭了池魚之殃,他們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對南晉下手,一方麵,是因為離國在這次的經濟危機中,損失也頗為慘重;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離國新敗,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否則,按照離國公的性子,早就派人找上門來,索要賠償了。
南晉宗室,想要趁著這次天子之事,交好離國,免去一場兵災。最好是對離國言聽計從,離國要乾什麼,就幫他們乾什麼,如果能得到離國的諒解,那是最好,如果還能順便從離國那裡撈點好處,那就更好!
對於南晉宗室的要求,西關月非常無語。
他們以為自己是方即墨嗎?
既要修複和離國的關係,還要從離國那裡弄點好處來,這是人能乾的事兒?
人家現在不乾你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還想要好處,怎麼想的?
西關月現在每每想起此事,便會愈發的討厭方即墨。
都怪他,把宗室都帶壞了。
總以為什麼人都跟他一樣,隨隨便便就能空手套白狼。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哎,煩躁。
至於衛國和胥國,這兩國以前不如南晉強大,但如今也算是半斤八兩,大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偶爾還有些來往,也都是客客氣氣,十分給彼此麵子,大有一種抱團取暖的感覺。
所以,更要搞好關係,不能再與衛國、胥國鬨掰了。
“罷了,讓他們先走。”
西關月放下簾幕,坐回了車內。
“鷺君,那衛國車隊中有人前來,說是衛國使者,想與南晉使者一談。”
不多時,一個仆從來到西關月的車前稟報道。
“衛國使者是何人?”西關月想了想,覺得應該去見一見衛國使者,便掀開簾幕問道。
“名家,公孫盤。”
“公孫盤?!”
西關月臉皮抽了抽。
公孫名家,擅長詭辯之術,以口才見長。
論嘴皮子功夫,可與鬼穀縱橫齊名。
西關月不喜歡方即墨,也不喜歡鬼穀。
這個公孫盤,和方即墨一樣也是靠一張嘴巴吃飯。西關月大致能夠想象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先入為主的生出了一股厭惡之感。
可是厭惡歸厭惡,活兒還得乾。
對方是衛國使者,他必須和對方處好關係,這關係到南晉的利益。
“去見一見吧。”
西關月話畢,放下簾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