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呆住了,它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薑栩,很多時候它都隻敢遠遠地看上它的新娘一眼,因為它的擬態並不完美,它怕嚇到薑栩,直到儀式將近,那天晚上是它頭一次和薑栩走的那樣近。
隻是沒想到儀式沒完成,還出了這樣的事情。
少年柔軟的黑發散開,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聲音裡已經染上了哽咽的意味,“我都回來了,你也要欺負我……”
之前還很囂張的怪物瞬間慌了,它著急地爬起來拉起被按在地上的少年,誰知脾氣上來的少年直接揮開了它的手。
“走開!”
薑栩翻了個身將臉埋進軟墊裡,就是不理旁邊的怪物。
“對不起,小栩,不要生氣,是我的錯,不要生氣好不好。”
不過被惹毛的薑栩可不會那樣輕易消氣,他從軟墊裡抬起頭瞥了那邊的怪物一眼,“想讓我消氣也行。”
怪物立馬心領神會,非常自覺地問道“隻要你不生氣,我做什麼都可以。”
如果忽略它的身份和之前囚禁他的行為,那這頭怪物倒真的有幾分十佳好丈夫的意思了。
外麵有喧鬨聲傳來,薑栩還是保持著那副欲哭不哭的表情,“我好累,今天不想出去,你去把他們趕走。”
怪物頓住了,過了好一會,它才慢吞吞地回答道“可是今天是……”
這個時候的少年可不願意接受任何反駁,他瞪圓眼睛,隨手抓過旁邊的墊子就摔了過去,將嬌縱和壞脾氣演繹得淋漓儘致,“我說了,我不要去,要麼你取消,要麼我現在就走!”
得寸進尺這件事可不是隻有他們會做,薑栩一樣也會。
就是仗著自己剛回來,怪物被他哄得團團轉,薑栩才敢提這樣的要求。
怪物有幾分猶豫,畢竟第一天的儀式已經被打斷,如果第二天的也放棄,那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那一步勢必要延期,但是如果它不同意……
它望向伏在軟墊上的少年,看到他蒼白的臉色的淩亂的衣服怪物又忍不住有點心疼,就是看出了這一點,少年抬起眼,一雙清淩淩的漂亮眼睛掃了過來。
“隻是一天而已,明天再開始不是一樣的嗎?”
薑栩垂下眼睛,瘦削的肩膀塌下,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咳了幾聲,“出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最後的最後,被迷昏了頭的怪物終於敗下陣來,居然真的同意了少年的要求,臨走的時候甚至不忘再次強調它會給少年送來新的完美嫁衣。
直到那道黑影徹底消失在閣樓中,剛剛還有氣無力伏在軟墊上的少年瞬間坐了起來,哪裡還有半分虛弱的模樣。
薑栩擦去額角滲出的冷汗,回想起他說的那些話,連他都要佩服自己了。
確認房間裡已經沒有其他人,薑栩蒼白的麵上綻開紅暈。
他居然會那樣沒臉沒皮地哄騙其他人,還好沒有彆人看到,真的是丟人丟大發了。
還好今天成功混了過去,薑栩長舒一口氣,伸手扯掉身上礙事的外袍,現在他得考慮一下接下來怎麼辦。
楚疏淩和陳萊受了傷,怪物又對他們多加防備,看來暫時是指望不上他們了,而自己現在又被困在這裡。
薑栩走到窗邊,他撩開垂落的紗幔,夜風灌了進來,薑栩揉著抽疼的太陽穴,低頭的時候不期然間與站在閣樓不遠處的那個人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