壩上的眾人嚇了一跳,連忙跳下矮壩,前去查看,陸小七也走了過去。
人已經暈倒了,眾人見陸小七走了過來,紛紛讓開,陸小七蹲下身,這才看見,這位新祭司的右手少了三根手指,脖子上也有不少新舊淤痕,臉上皮膚鬆弛,臉色慘白,眼窩下凹,嘴唇乾白,很明顯的營養不良的症狀。
陸小七讓人到河邊弄點清水,給祭司洗把臉,然後掐住他的人中,果然,過了一會兒,祭司悠悠醒轉過來。
對於陸小七的手段,眾人已經見怪不怪,理所當然了。
所以,當祭司醒來後,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詢問起情況來。
祭司感激地看了陸小七一眼,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吐出舌頭——隻剩半截!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會這麼慘?
祭司不能說話,隻能用手比劃,可惜,沒人能了解他究竟在說什麼,但是根據他焦急的表情,和多次指著河對岸,起碼讓人知道,村子外麵有危險!
眾人帶著祭司回去養傷,這個村裡的所有人,包括祭司在內,都不會寫字,也正是因為如此,陸小七才無法判斷這裡的文明和國度,要是能見到字,大體上還能猜猜,畢竟對於遠古文字,陸小七稍微有過了解。
嘴又不能說,手又不能寫,當然無法快速而準確地表達意思,陸小七打算等祭司養一下傷,然後試著能不能讓他畫出來。
陸小七隱隱覺得,老祭司所說的“大禍”,可能不是指的天災,而是指的人禍!
………………
幾天後,在陸小七的指導下,水車已經正式開始製作了,共有百十人參加了這個“大工程”,所有人都懷著激動的心情,場麵好不熱鬨。
陸小七按照自己畫的設計圖,給大家分配了任務,而他自己則負責各部分的質量檢查,畢竟這水車可是要用好多年的。
自從陸小七被村民敬作“神子”之後,那頭大黑羊的“身價”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再也沒人敢把它關進羊圈——它可是跟著“神子”一起來的!
就像現在,人們在這隻“神羊”的頭頂上套上花環,用染色的亞麻布製成彩帶,裝飾它的脖子,而這隻“神羊”成天跟在“神子”後麵,也被當作理所當然。
就比如現在,大黑羊就跟著陸小七四處轉悠,查看施工進度。
“不錯!不錯!”大黑羊一邊走一邊誇獎“越來越像那麼回事了!這個村子的未來注定會繁榮啊!”
陸小七麵色怪異地看了看大黑羊“我可是聽說,這裡大禍將至啊!你難道不知道?”
“是不是大禍,全看你了!”大黑羊搖晃著腦袋,脖子上的“彩帶”晃動起來“大驚小怪什麼?”
說了等於沒說,陸小七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這隻羊不會鬆口。
就在這時,幾個漁民捆著兩個人,推搡著走了過來。
“神子!”一個漁民恭敬地說道“這兩個外鄉人乘船過來,鬼鬼祟祟的,被我們捉住了!”
隱隱地,陸小七已經成了這座山村的主心骨,人們很自然地有什麼大事都來谘詢他的意見,即使他隻是一幅少年模樣。
陸小七點點頭,上下打量著這兩個男人。
和村裡人披頭散發不同,這兩個“外鄉人”的頭發盤結得很是講究,而且胡須也打理得很整潔,甚至用未知的顏料畫了眼線,這讓陸小七覺得很新奇。
他們身著羊毛織就的圓式裙衣,下垂至小腿,在後背左側相交,用幾個扣結固定。裙衣上有穗狀的垂片,像流蘇一樣,這些流蘇都是和衣服異色的羊毛,看上去挺漂亮。
四肢露在外麵的皮膚上,都用顏料描畫了一些抽象的圖案。
總之,整體看來,他們應該來自一個起碼比這裡發達很多的地方。
一名漁夫向陸小七獻上了一把青銅短匕,這把匕首是屬於“外鄉人”的,漁夫的手臂被割傷,血應該是剛止住的,看樣子,這兩人在被捕的時候試圖反擊過。
陸小七接過青銅匕首,仔細看了一下,非常鋒利,連柄帶刃都是青銅打造,柄上的紋飾很精致,看來這兩人應該不是平民。
周圍的人都在觀看,陸小七不想影響他們的工作進度,於是讓漁夫押著兩人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說吧!”陸小七雙手抱臂,“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