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頗語氣裡是掩不住的擔心。
崔聽雨腳步未頓,拔出了侍衛手中的劍。
弘文館,翁太傅此行帶的人都被衛兵控製。
見崔聽雨提著劍,小廝們頭磕的嘭嘭響,“公主饒命!我們真沒刺殺殿下!”
“饒命啊!”
崔聽雨看向一旁排列的三具屍體,從耳鼻上的黑血,不難看出,是中毒死的。
崔聽雨笑了,笑的眼角都濕潤了,業帝真是貼心,將人直接擺她麵前。
“剁碎了,送去晉城,賀業帝生辰,祝他早日西去。”崔聽雨一字一句,眼底是躍動的殺氣。
扔了劍,崔聽雨朝堂屋走。
手放在門上,許久,崔聽雨才往裡推。
半個時辰前還與她講解經義的人,此刻一動不動的躺著,身上沒有血跡,安詳的仿佛隻是睡著了。
“先生。”崔聽雨再難壓住情緒,悲傷如潮水般溢出。
蒙頗守在外麵,心裡怒罵業帝冷血,如此狠絕,簡直是喪心病狂!
彆說殿下沒死,就是死了,他以為吳州就會俯首?做夢!
……
“皇上,吳州的急信!”
牌九快步進書房,將信遞過去。
楊束立馬拆開,下一秒,他眸子定住。
“業帝真是……瘋了。”
牌九看楊束反應這麼大,沒忍住問出了聲,“皇上,他做什麼了?”
楊束抬眸,“崔冶死了。”
“啊?”牌九懵了,“崔冶不是在……”
牌九猛地停住,反應了過來,楊束說的是吳州的“崔冶”。
“業、業帝殺的?”牌九難以置信,“為何啊?崔冶可是嫡子!結發妻子所出!”
“他竟這般無情?”
楊束放下信,看向天際,“早在之前,晉城的密衛就遞回信,業帝要立崔晟為太子。”
“可崔晟非嫡非長,母族更是聲名狼藉,朝臣並不同意,他們聯合上書,為庶民崔冶求情。”
“有眼睛的,都知道皇子中,誰更有資格入住東宮。”
“哪方麵比較,崔冶都比崔晟合適。”
“崔冶不死,崔晟便是坐上那個位置也不穩。”
“兩個兒子中,業帝早做了選擇,如今,不過是舍棄的更徹底一點。”
“崔冶死了,崔聽雨一介女兒身,還能怎麼蹦噠?”
“去準備聘禮,不得不說,業帝就是給力,生怕我和崔聽雨成不了啊。”楊束勾了勾嘴角,眸中暗潮翻湧。
“等會。”
楊束叫住牌九,“去查查崔聽雨和翁太傅師生間親不親厚。”
翁太傅到吳州,可是業帝下的令,刺客也是翁太傅身邊的小廝,萬一他參與其中,安慰的話,很容易拍在馬蹄上。
“準備準備,我親自去。”
楊束摩挲佩玉,目光悠遠。
……
丹郡,沈珩揚起嘴角,將密信丟進火盆,看著火光,他眼底明暗交錯,絲絲興奮溢出。
崔聽雨,我早說了,你逃不掉。
這一次,還由得你不願意。
“世子,王上讓您去書房。”沈珩的親隨貼在門上,朝裡道。
吱呀一聲,沈珩走了出來。
書房裡,相貌威武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大椅上,身材碩壯,濃眉下麵藏著一對炯灼的眼睛。
“父王。”沈珩站定後,朝中年男人行禮。
“崔冶遇刺一事,你可知道了?”
沈珩點頭。
中年男人抬起眼,目光落到沈珩身上,“消息還未傳開,吳州還在崔聽雨手裡,她如今孤立無援,是好機會。”
“兒子明白。”沈珩與中年男人對視,兩人都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