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紅塵!
葉雨睜開眼,兩指輕輕擠壓了一下睛明穴,跪坐在地上。等眼前的事物不再模糊後,之前發生的事也逐漸清晰。被瀾雲逼入紫色水波後,葉雨如同遨遊在母體羊水中的嬰孩,慢慢沉睡過去,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就無從可知。
有了之前穿越一次的經曆,葉雨並沒有驚慌失措,等麻痹的感官恢複過來,葉雨猛然低頭,看到沉睡在自己懷中幽若水,將顫抖的手指輕輕摁放在她的玉頸上。還好!葉雨心安了不少。可是幽若水在剛才的打鬥中受了重傷,雖然還有生命跡象,但臉色慘白,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能轉醒。現在自己必須摸清楚現狀,保護好幽若水,等她醒來之後再從長計議。
葉雨環顧四周,心理驀然一涼,倒吸一口涼氣,“這裡就是瀾雲之前所說的幻界嗎?”
周圍光線暗淡,沒有陽光,仿佛隨時可能徹底黑暗下去。大地呈現出讓人心堵的黑色,有零零散散的雜草。麵前有一條顏色略淺的小路,直通遠處的樹林,可仔細觀察,樹木乾枯待死,林中霧氣環繞,白茫茫的一片。所有景物死氣沉沉,透著一股詭異。
葉雨心中有些恐懼,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心中的不安稍稍退減了一些。既來之,則安之,若是有什麼不可抗拒的事物,自己胡思亂想也沒有用。葉雨閉目養神,腦海中如同過電影一般,仔細分析之前的所有見聞。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輕微一動,葉雨睜開眼,”若水,醒來了?“
幽若水睜開眼,臉色也好了許多,微微點頭,而後輕輕掃了一眼周遭,”我們死了嗎?“
葉雨一愣,剛想否定,不過轉念一想,改口到”嗯,你死之後我就被瀾雲殺了。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幽冥之中。“
幽若水聽聞,目光呆滯,泫然欲泣。葉雨心中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準備向幽若水道歉並且解釋,可幽若水輕輕地捏了捏葉雨的手。
”我死的樣子是不是特彆難看,現在是不是麵目猙獰,形同鬼蜮?“
葉雨搖了搖頭,”不是,若水你還是那樣漂亮。“
幽若水費力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聲輕歎,透出淡淡的哀怨,”我心裡難受。”
葉雨麵露愧色,“若水,其實——”
“你不要打斷我,讓我說完。”幽若水深吸一口氣,“我難受的不是死了。有你陪著我,我很很知足。我難受的是沒保護好你,害的你跟我一起走這黃泉路。人家說,看一個女兒有多心疼所愛之人,但看她可不可以為他赴死。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在剛才死的時候才明了。我和你雖然認識的時間短,但你進了我的心,就出不去了。”
葉雨把準備解釋的話咽了下去,雖然對欺騙幽若水很自責,但他更想聽她說下去。
“我從小到大就沒怎麼離開家裡,也沒見過幾個男子。可哪個女兒不懷春?我一直覺得,我的愛人應是武破乾坤的絕世英傑,是文安天下的一世賢君,可我遇到你以後就忘了。你的真,你的假,你的好,你的壞,我都看在眼裡,刻在心上。我知道你貪生怕死,可你為了我的願望命都不要,我就知道這輩子隻能跟著你了。即使你以後平平凡凡,即使再看見多好的人,我也是你的人。”
葉雨心中大動,也不顧幽若水傷勢初愈,緊緊抱在懷裡,輕輕貼在她的耳邊,不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動容。
“我害怕,我害怕!葉雨,再抱緊我一點——”幽若水嚶嚶地哭泣起來。
葉雨使勁呼出胸中一口悶氣,“若水,不要怕,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不!我怕!我怕到了幽冥之地,我們就要分開了。我還沒有為你穿上嫁衣,還沒有和你安安心心地在一起過一天。騙子,大騙子!你說過讓我給你生個孩子,你這言而無信的偽君子!”
葉雨再也控製不住情緒,雙手插在幽若水的發間,狠狠地吻下去。他雖然知道自己和幽若水沒死,但恍惚間覺得兩人即將天人永隔。幽若水狠狠地在葉雨的嘴唇上咬了一下,葉雨知道嘴唇已經出血了,但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他要把這個女子的音容笑貌,還有她的味道,完完全全地刻在心裡。
“呼”幽若水滿臉通紅,一把推開葉雨,“你你要憋死我啊?”
葉雨沒說話,眼中滿是深情,手上一用力,又把嬌羞的幽若水摟過來。這次和剛才不同,葉雨輕輕地吻上幽若水的紅唇。
幽若水閉上眼,流下來的淚水已經把臉弄花了。正當兩人沉浸在旖旎的甜蜜中,幽若水突然睜開眼,“嗚你放開我。不對,葉雨,我們既然死了,剛才怎麼會差點喘不上氣來?”
葉雨心裡一驚,壞了,自己光顧著品味剛才的柔情了,忘了還有這一出。葉雨尷尬的笑了笑,“若水,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幽若水麵色不善,“彆廢話,一個一個說。”
葉雨盯著幽若水,小心翼翼地說“好消息就是,我也向你對我一樣,最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