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和我年少外出曆練時就已經相識,兩情相悅,這婚約也算皆大歡喜。奈何到了婚嫁的年齡,家中同輩之人鉤心鬥角,陰謀算計。我對這些事極度反感,一怒之下殺了一個同族,便和家族斷絕關係。”
老者說的輕描淡寫,但葉雨聽的悵然不已。身在帝王家,這些陰謀陽謀本來就是家常便飯,可歎當時的陽青竹也是個性情中人。
“隨後慕晴的父親,也就是這女娃的曾祖父,解除了我和慕晴的婚約。我去偷偷看望慕晴,被他父親發現,打出慕家,落下半身殘疾。”
葉雨和慕筱蓉聽聞,皆看向陽青竹。陽青竹雖然談及自己的不幸之事,但言語間沒有多少恨意,“當時年輕氣盛,遭此大難,一心報仇雪恨。苦修二十年,終於修為大成。我便找上慕家討個說法——”
老者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中難得多了些感情,“我要取慕晴父親的性命。恰逢那時慕家老一輩快死光了,青黃不接,竟然沒人能阻擋我。”
聽老者如此風輕雲淡地談及過往,葉雨竟然一陣心驚。他能想象到,當年被仇恨充斥心靈的陽青竹有多強大,竟然單槍匹馬闖了一個隱世家族。
“我本以為慕晴已經嫁人,不在家中。怎料在我就要殺他父親之時,慕晴突然出現,攔住我。她哀求我放過她父親,可我當時誓要一雪前恥。一命換一命,慕晴揮劍自刎。”
“後來我才知道,我和慕晴的婚約解除後,慕晴立下誓言,終身不嫁。”陽青竹站起身,“慕晴死後,我帶著徒弟,徹底隱居山林。”
陽青竹從始至終沒有太大的感情變化,也沒有道出什麼刻骨銘心驚天動地的愛恨。但慕筱蓉和葉雨聽完後,神色不由黯然下去。
“四十歲前,我以為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雪恥。看見這個女娃前,我也想一直這樣認為下去。”陽青竹難得笑了笑,“後來才知道,其實這一輩子隻是在做一件事。”
葉雨猛然揚起頭,口中情不自禁地擠出兩個字“何事?”
老者並沒有在意葉雨的失禮,走到兩人身後,”這一生,一直在愛她。“
葉雨驀然回首,隻見陽青竹緩緩地伸出手臂,輕撫畫像。
葉雨出神地看著竹屋,輕輕開口“四位前輩真是用心良苦。”
茶攤老板站在葉雨身邊,“我四人皆是孤兒,若非師父傳我等本事,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可惜我四人資質愚鈍,無法繼承他老人家的衣缽。“
身後的冷血修羅聽聞此言,雖然沒有插話,但也歎了口氣。
”師父一生有兩大憾事,其一就是和慕家的因果,其二就是無人能傳承他的絕學。“
葉雨這才明白,為何四人在考驗過後,願意幫助自己。
轉身走出青竹居,畫像前那個蕭索的身影依然在腦海揮之不去。
陽青竹告訴葉雨,這一生不求人,也沒人敢求他,但他欠慕晴的。
陽青竹同意出手救治慕筱蓉,葉雨本該高興。可知道一切後,葉雨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之後如何才能和蓉兒在一起?
而今天的陽青竹,會不會就是明天的自己?
情人彆後永遠再不來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命運
相親竟不可親近
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