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生咒!
漫天飛雪,空穀幽蘭,看似不會出現的極端景象,卻在兩山峽穀交接。
潺潺流水,衝刷著水中岩石,男子一襲白衣,衣袂飄飄,輕點其上。
如墨般的長發,未用任何玉冠束起,任其飄散空中,雙手修長白皙,玉笛輕握,附手而立。
雖臉色蒼白,卻難掩其五官俊美,尤其是那雙清淡黑眸,看似毫無波瀾,卻又像幽潭深不到底。
和著嘴角柔和的弧度,像出塵絕世,不諳世事的謫仙一般。
而他身後黑衣男子,神色肅然冷漠,隻是靜靜站在一旁。
語氣恭敬“公子,這殺手是賞金獵人喻初玖,不知接了何人買賣,竟然不自量力的想對公子下手!”
男子並未因此動氣,依舊神色輕慢,淡淡掃視一眼,殷紅暈染了大片水域,實為刺眼。
短暫沉默後,嗓音清淡,帶著微微思量“喻初玖!”
“公子?”夜白見沒有下文,眉間稍露不解。
“將她抬去藥廬!”辨不出情緒的淡然,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
“公子要救這小子?”對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維,雖習以為常,還是難掩詫異。
“小子?”伏央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對夜白的遲鈍,意料之中,輕笑“他要是個男子,我定是不救的!”
這話,任何人聽起來都會想入非非,可從男子口中道出,卻一絲猥瑣之意也沒有。
夜白聽完,詫異走到‘屍體’旁,頓住!竟不知如何確認?
江湖人都道喻初玖是個俠客,殺人以快準狠出名,一手軟劍十分了得。
但隻殺朝廷逃犯和十惡不赦之人,來獲取相應報酬,也算是個正義之人。
可……
怎麼會是女人?
“你看她耳朵便知!”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的傳入夜白耳朵。
夜白將喻初玖側著的身體翻過來,在看到那並不怎麼明顯的耳洞時,實則詫異一番,沒想到公子觀察如此細微。
“夜白是不明,以公子在江湖的名聲,何以招此人來動手?又為何要救她?”見女子奄奄一息,雖有疑惑,卻聽從命令。伸手點了幾個穴道,止住流血傷口。
他還是第一次傷人之後,還要救治!
也不知自家公子怎麼想的?
伏央淡淡一笑,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足尖輕點,飛身著地,落入岸邊的木製輪椅上。
對身後一直未曾開口的孩童,清聲吩咐“走吧!”
那孩童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雖紮著兩個發髻,卻絲毫不掩俊美相貌,即使五官還沒有完全長開,但眸子裡,卻有一股事不關己的默然。
和年齡不符的早熟!
當姬流纖幽幽轉醒時,鼻尖漫過濃濃藥味,身體動彈絲毫,便帶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待適應光線,感知有規律的心跳,良久,才反應過來,真的還活著!
居然還活著!
明明記得,身體已化為一灘血水,即使神仙也無力回天,那麼唯一一個可以說通的理由便是……
愣神之時!
白色帳幔,被門風撩起,劃過臉龐,帶著一絲□□,待看清稚嫩麵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極為不客氣“既然沒死,就起來喝藥!”
姬流纖不禁冷笑,重生的代價,竟會淪落至此!
“阿湮不得無禮!”端著瓷碗跟進來的夜白,語氣微有苛責。
姬流纖放才將視線調到門口,隻見男子一身黑衣,眉宇間不掩英氣,線條分明的五官不苟言笑。
手推輪椅,椅上男子,白衣似雪,蒼白近似病態的臉色,看起來十分虛弱。
可眸子幽深,華光聚斂,如此反差,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神色輕慢間,帶著一絲柔和,無形中,卻也不容親近。
“姑娘可好些了?”嗓音低沉圓潤,好似遠古鐘聲,淳厚幽遠。
“是你救了我?”她不知道,這個身體的主人是誰?可直覺告訴她,麵前這幾個人絕非朋友。
“不然姑娘以為呢?”伏央不答反問,神色依舊清淡,嘴角微微勾起。
“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視線略過三人,微有不解。
這番話不假,對這具身體的主人,她一無所知。腦海中雖閃過一些片段,卻未能完全拚湊。
想必是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吧!
“你真不記得了?”夜白驚訝,和伏湮對視一眼,隨即將視線調到自家主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