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與她一同到了書房,相比起坐在輪椅上沉穩從容看書的程鈺,她多少有些緊張。
她在書房裡走來走去,終是忍不住出聲,“程鈺,若是白側妃他們告狀的話……”
她倒不怕他們告狀,隻怕麻煩。
程鈺抬眸瞧她,道“有我。”
宋芙心弦微鬆,這話還是有安全感的。
一直到用過晚膳,外麵才終於傳來下人的聲音,“王爺到啦!”
宋芙和程鈺對視一眼,即刻動身前往王府大門,想要去迎定王。
可剛出書房,便聽下人道“世子,世子妃,王爺已到花廳。”
宋芙和程鈺自是立刻轉道花廳。
兩人還沒進門,便聽到裡麵傳來的哭泣聲,跟死了爹似的。
問著傷心,聽者流淚。
“父王!”
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直接撞了一下宋芙,快步跑了進去。
是上午還“身體不適”的程宜。
宋芙進門,一眼看見了坐在花廳上首的中年男人。
男人胡子拉碴,膚色微黑,一身戎裝,便是白側妃靠在他身上哭的梨花帶雨,他也是正襟危坐,表情堅定的像要上戰場。
“父王。”
程宜委屈的聲音響起,“您終於回來了。”
“咳。”
定王咳了一聲,看向白側妃,道“行了。”
不知怎的,宋芙倒是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了幾分如釋重負。
下一秒。
宋芙便覺察定王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眼裡的鋒芒毫不掩飾,如利劍一般,似能將她整個看穿。
定王是征戰沙場多年的人,殺過的人不計其數,周身自帶煞氣。
這樣的人……宋芙見多了。
江家上下哪個不是?
宋芙倒也不怕。
可下一秒,她隻覺掌心一暖,卻是程鈺握住了她的手。
“看什麼?”
他冰冷的聲音響起,打破一室沉寂。
定王瞧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眼神輕閃,視線落在程鈺身上。
片刻後輕輕頷首,“比從前精神。”
不等程鈺和宋芙說話,白側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陰陽怪氣道。
“世子待世子妃當真是好,隻是莫一腔情意都托付錯了人才好。”
“如這種水性楊花,生性浪蕩,連上門向小姑子提親的男子都要勾搭……”
“白側妃。”程鈺滿是殺意的聲音響起。
他漆黑的眸看向白側妃,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我的世子妃,不是你能羞辱的!”
他無需偽裝。
他對白側妃的態度從來不好。
他眼裡的殺意叫白側妃心神微顫,連到了嘴邊的話也卡了殼。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隻到底氣勢弱了些,“世子,我可是在為你抱不平!”
“宋芙這小……還不定給你戴了多少綠帽子呢!”
白側妃將“小賤人”三字囫圇吞了回去,重點落在後半句話。
宋芙嗤笑,看著白側妃懶洋洋道“白側妃,你不能因為程瑞頭上帶點綠,便瞧彆人頭上都綠吧?”
“你胡說什麼!”白側妃立刻反駁,轉而看向定王,委委屈屈道“王爺,您可要為我和瑞兒做主啊。”
“好歹我也是長輩,可您也瞧見了,當著您的麵,世子就這麼落我的麵子……”
白側妃說著,抬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
“想來您還不知,這幾個月無論是妾身,還是瑞兒宜兒,都被禁足。”
她伸手拉過程宜,“今日榮王妃來,本提及了她家公子與宜兒的婚事,可那公子見了世子妃一麵之後,便反了口。”
“王爺,宜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您不能不為她打算啊。”
程宜聞言,心裡雖瞧不上那流落在外二十年的榮王府公子,卻也委委屈屈的看著定王。
“母妃,讓您擔心是宜兒的不是。父王,還請您不要怪罪長嫂,長嫂她必不是有心的。”
“大不了宜兒此生不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