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剩下梁辰站在他麵前了。
“付振懷怎麼給你說的?”邵老頭威嚴地問。
“我公公什麼都說了,他說當年我們埋葬的隻是一個空盒子,裡麵根本就沒有我老公的骨灰,我現在隻想知道我老公是不是還活著?”
“他在哪,我想見他,我想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不回家?”梁辰掩麵抽噎,就好像要接近真相了,她卻先承受不住了。
邵老頭深提一口氣,粗短的脖子提氣都要朝上伸一下,“進來再說吧。”
他帶頭走在前麵,保姆也不知怎麼知道主人回來了,已經開了門,站在一邊,“書記,您回來了。”
隨後便看到了身後抹著眼淚的梁辰。
進到客廳,梁辰恭恭敬敬坐在邵老頭對麵,脊背筆挺,雙膝並攏傾斜,眼神專注,並沒四處張望,隻是眼角餘光掠過那些陳設。
家裡一切的陳設古樸大氣,那些家具厚重而沉悶,表麵卻泛著幽深的光澤。
無形中給人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就像此時眼前嚴肅而威嚴的總書記。
傭人上茶後便退下了。
邵老頭很威嚴地後仰在單人沙發裡,兩條粗短的手臂搭在沙發扶手上,手指頭動了動。
“梁小姐……”邵老頭遲疑著開口。
這聲梁小姐使得梁辰心裡敏感地嗅到了什麼,這種開場白是一種客氣,也是文明的疏遠。
梁辰等他說下去。
“我兒子三十年前的人生都走完了,從我把他接過來的時候,他就跟過去一刀兩斷了。”
“他死在了付家,你跟他的情緣也在我兒子死的那一刻就了斷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也就是說,你無需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你要知道,你以前的老公,那個叫付景鴻的人已經不在了。”
“現在活著的是我的兒子,是我邵某人的兒子,他跟過去毫無瓜葛,你來找他也沒有用,他對過去一概不知。”
邵老頭無情的話語,打擊的梁辰直接從沙發前站了起來,她不能相信麵前的人會這麼說。
不,這太殘忍了,什麼叫一刀兩斷,什麼叫毫無瓜葛,什麼叫了斷情緣?
她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複雜表情,她看著麵前的老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對過去一概不知是什麼意思,他失憶了嗎?還是他根本就不想回到過去?”
“都一樣,當醫生宣布他死亡的那一刻,你們的婚姻關係就自動解除了,他不記得以前的任何人,隻知道現在的生活。”邵老頭回視梁辰,口氣非常嚴肅。
“我不相信,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我可以沒有老公,可是孩子們不能沒有爸爸,明明他還活著……”
梁辰突然一陣心悸襲來,她捂住胸口,急喘氣,坐回到沙發上,臉色蒼白。
很快,邵老頭又開口“你也不要這麼激動,有什麼條件和要求你儘管提。”
“當然,也請你放過我兒子,從此後彆再來找他,他過去三十年的人生已經走完了,剩下的人生是這邊的,他本就不屬於那邊,也不屬於你。”
“哈哈……”多麼可笑啊,梁辰輕蔑地笑了兩聲,她不想再跟這個老頭說什麼。
她想了很多種見麵時的情形,哪怕不是見付景鴻,她都有想過,但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